「說起這個——」秦琬自嘲一笑,有些無奈,「若不是蘇銳就任安西大都護,又是那樣的性子,單瞧蘇彧和莫鸞自信滿滿的做派,我定會以為魏王向他們透露了什麼。」誰讓魏王前科太多,對他來說,做出盜走聖人古稀賀禮,又賊喊抓賊,藉此立功的事情,一點都不稀奇。
陳妙對魏王仇恨極深,聞言便道:「您都這樣想了,可見旁人心裡頭會怎麼嘀咕,若您願意,傳一些似是而非的流言出去……」
秦琬不大讚成這個提議,又不好太過直白地反對,正尋思著怎麼說服陳妙,玉遲忽道:「這都什麼時候了,常兄弟怎麼還沒來?」
陳妙愣了一下,想到魏王的陰鷙刻毒,忍不住有些緊張:「莫不是常兄弟被發現了?」
話音剛落,常青求見,陳妙有些尷尬,索性不說話。好在常青也沒察覺什麼不對勁,見四下無人,便毅然道:「縣主,常某方才接到一樁任務——魏王對蘇彧的舉動十分不滿,又無力挽回,便決定派血影去刺殺鄂國公世子馮歡!」
馮歡?那不是樂平公主的駙馬,魏王的親妹夫麼?
說到這位駙馬,也是個運道不怎麼好的,老鄂國公身為安北大都護,一世英雄,奈何生了個大事尚可,小事糊塗的兒子,打起仗來也算不錯,卻被嬌媚的繼室迷得失了心竅。對魯莽衝動的嫡長子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一心喜歡繼室生下來的,據說很會讀書,頗有才子之名的小兒子,被老父責怪還振振有詞,說太平年間,武將不如文官吃香,自然要棄武從文。
若不是怕自己百年後,鄂國公一爵的傳承會出問題,老鄂國公也不會為嫡長孫求尚公主,奈何鍾婕妤橫插一腳,原本擬定嫁給馮歡的五公主新蔡生生變成七公主樂平。以秦琬如今對魏王的瞭解,在這件事上,對生母「無可奈何」的魏王十有八九才是幕後推手——為了鄂國公手上的兵權。
馮歡五大三粗,不被樂平公主所喜,綠帽子戴了一頂又一頂。他先頭雖風評不好,但大家都知道繼母當家的貓膩,關於他的流言蜚語總要打些折扣,見他扎紮實實給祖父守孝三年,立刻改了口風,對孝期依舊尋歡作樂的樂平公主就沒什麼好感。這對夫婦你不喜歡我,我也看不上你,孝期結束,忍著生了個兒子後,馮歡就自請去北邊從軍。當然了,也沒做出什麼能耐來,畢竟蘇銳只有一個,在長安權貴的眼中,馮歡只是沒辦法阻止自個兒綠雲罩頂,索性眼不見心為淨罷了。
忍讓至此,也沒什麼本事的馮歡,魏王為什麼要派人去殺他?難不成就為了洗清蘇彧主動請纓的嫌疑,便製造一樁更慘的案子出來?這理由聽起來荒謬了些吧?哪怕魏王心性不好,玉遲的家人死得冤枉,到底一個是商賈之家,一個卻是國公世子,大夏駙馬呢!
常青以為秦琬不信,忙道:「樂平公主生的那個男孩,好像不是馮歡的,而是馮歡那個異母弟弟的種。」
「僅是如此?」秦琬還是覺得不可能。
常青咬了咬牙,才說:「還有一件事,馮歡的異母弟弟,說是說重病在床,實則……已經沒了大半年,屍體還是我處理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馮歡生死
知道瞞不下去,常青也不費心為舊主掩飾,便道:「樂平公主與馮明的事情,鄂國公夫人樂見其成,推波助瀾。鄂國公雖偏疼繼室幼子,聽得如此醜事,卻被氣得風疾發作,又有馮歡遠走邊疆一事,國公府早就變成了馮明母子的天下,就連公主府也……小郎君養在公主府,許多伺候的人都知道小郎君的生父是誰,不怎麼敢攔他。」
說到這裡,常青頓了一頓,才有些尷尬地說:「樂平公主看似荒淫,實則一心為魏王吸納寒門人才,頗得魏王的信任。魏王十分看重公主府中的幾位郎君,時常到公主府停駐。馮明出入無忌,許是聽到了什麼,回府後逕自找到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