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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裴熙難得露出一絲訝色:「既是如此,二叔那邊呢?」

「他靠上了魏王。」裴晉不緊不慢地說,「所以,你可以離得遠些,不要像你父親一樣,面上不屑一顧,心裡頭卻像貓爪子撓,想盡辦法也要湊過去。」

自己的父親是什麼樣子的人,裴熙再清楚不過,雖說這事也有他的攛掇,但他也就提了這麼一次,若裴禮沒這個心,也是不成的。

前幾年裴熙不願意擔這個責任的時候,裴晉自然要為兒孫費盡心思,如今裴熙願意接過擔子,裴晉就不怎麼管旁人的生死了,左右是一枚閒棋,用得好則錦上添花,用得不好便將之捨棄。現如今,無論是洛陽裴氏的誰,包括裴晉的嫡長子裴禮,都要給裴熙,準確說是裴家的似錦前程讓路。

想也知道,裴熙若在中樞呆上幾年,位高權重自不必說,成為宰相也就是時間問題。哪怕得罪了皇帝,與宰輔之位失之交臂,以他的偌大名聲、心機手段和顯赫家世,皇帝也不敢、不能真對他如何,十有八九是外放,指不定還要提心弔膽,怕他做了封疆大吏之後更加難纏,到頭來還是要用他的,他自己要辭官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與這樣的權力一比,父兄的掣肘,叔父的刁難便算不得什麼了。

裴熙挑了挑眉,沒再說話。

別人都說裴義不懂尊卑,被養大了心,裴熙卻覺得沒什麼。人若不努力爭取,讓自己變得過得好,日子過得有什麼意思?羅太夫人又不是那等寬厚能容人的,在她面前趾高氣揚,她也瞧你不順眼,做小伏低,她也不會給你好待遇,為什麼不讓自己過得舒服些?裴義唯一不該的便是認為他是天下第一聰明人,合該受到特殊待遇,所以看到裴熙受祖父重視就坐不住了,什麼陰謀詭計都使了出來。

這些小伎倆沒傷到裴熙,頂多讓他噁心一陣,而這些事情,都被他記在了心底。

對祖父的評價,裴熙是一萬個同意,不僅他那位二叔,就連他的父親,這等時候也不該留在長安。

人貴有自知之明,而驚濤駭浪,風雲變幻下,最後可能活下來的,只有兩種人:徹頭徹尾的聰明人,以及,一根筋的笨人。

張敏一直想要辭去首相之位,難道真是他膽小怕事或者年老不中用?都不是!原因就在於,他足夠聰明,經得起宦海沉浮,扛得住風雲變幻,他的兒子卻沒有他那麼聰明。平日裡安安穩穩做個太平官,不越界地撈點油水也就罷了,真要面對別人的算計,多少個坑都會往下跳。

見裴熙態度悠閒,裴晉搖了搖頭,問:「你實話告訴我,你與代王,還有海陵縣主,情分究竟如何?」

「代王待我甚是優厚,勝過現存的子侄。」裴熙也不隱瞞,但他也不會真實話實說,譬如與代王一系的交情,「我與阿琬的感情有點複雜,說師徒又不像,說兄妹也不是,更沒他們傳的那種關係。真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刎頸之交,可將生死託付?但也不大像,說是志同道合,那就更不可能了,我興之所至,她……對魏王有點意見,大概是覺得魏王的氣量太過狹小吧?您說好不好笑?蘇銳為幼子請了個西席,因為對方有胡人血統,蘇家就任由蘇四作弄對方,還同仇敵愾起來。阿琬贊了好幾次那個西席有本事,蘇銳也公開說過這話,從蘇家到魏王都只是敷衍了事,竟沒人知道此人正是西域第一大商賈玉遲。」

見裴晉在思索自己的話,岔開話題的裴熙乾脆利落地把玉遲賣了:「要我說,以玉遲的身份,他來長安也就是避一避風頭。能在西域那種地方熬出頭,還做了『第一』的人哪有那麼簡單?說句不好聽的,人家留在蘇家是給蘇銳面子,指不定……聽說這些年西域也算繁榮,養得起兵,供得起武器了,第一商賈麼,心裡頭搖擺不定是自然的,總要來觀察一番。明明就在眼皮子底下的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