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春草也冷靜下來,她明白,這事不是最要緊的,活人也不該和死人計較,關鍵是——不能讓王妃將她的兒女給抱走!她的孩子當然要她來養,憑什麼要讓給另一個女人?
秦琬可不知盧春草的可笑決心,她聽見自己的兄弟被追封,心中有些傷懷,玉遲卻道:「恭喜縣主,賀喜縣主。」
「玉先生,你——唉,你這樣說,也不怕我生氣。」
「逝者已矣,縣主還是朝前看的好。」玉遲笑道,「明年代王殿下就能成為晉王殿下,這難道不是天大的喜事麼?」
桑乾是代郡的郡治不假,晉陽卻是太原的郡治,追封代王的嫡長子為晉陽郡王,次子才是桑乾郡王,聖人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秦琬聞言,有些無奈:「就怕聖人的意思表露得太明顯,諸王不會同意。」
第二百二十章 勢力初成
縱只是變了個封號,其餘一切如常,代王和晉王的份量也完全不一樣。
論地方,代郡偏遠苦寒,時常要面臨異族的騷擾;晉地土地肥沃,物產豐富,百姓富庶。論歷史,代雖為湯之同姓代子所立,卻為邊陲小國,一直以來都仰人鼻息。晉卻是武王之子的封地,「桐葉封弟」「天子無戲言」等詞皆出於此,又一度為中原霸主。即便後來被三家瓜分,韓、趙、魏依舊是戰國時期最強大的七個國家之三,可見晉地的繁榮與強盛。
早在秦恪恢復皇室身份的時候,聖人就有封長子為晉王的想法,誰料秦恪看不穿聖人的用意,一門心思為裴熙求情,將快要到手的晉王爵位給丟了,當然,封邑和賞賜也厚了不止一分。
那時候封晉王,好歹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現在呢?聖人年至古稀,對長子越發愧疚,想要補償他,又怎麼開這個口?借著壽宴的名義,大封后宮和百官?聖人一向不喜歡鋪張,斷不會開此先例,何況他以這個理由封了代王的話,諸王怎麼封賞呢?難不成只封代王一個?
若真是如此,即便聖人願意,諸王也不會願意,畢竟凡事都是這樣,有一就有二,今天聖人能將長子的爵位從代王封為晉王,明天是不是就要冊太子了?哪怕知曉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他們也不敢冒這風險。
說來說去,還是代王沒有名正言順的功勳,若有功勞在手……罷了,若代王立下什麼足以封為晉王的功勳,被架在火上烤得就不該是魏王了。
玉遲也清楚諸王的德性,卻胸有成竹:「封不封得成不是重點,關鍵是聖人的心意。依我看,封不成反倒是好事,成了,大家都知曉晉王的分量比代王高許多,可大殿下不涉朝政,難不成只能在禮單上體現差距?倒是不成,無論是什麼理由,聖人都不會懷疑是大殿下的錯,只會更加心疼,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話雖這樣說,可——」秦琬嘆了一聲,破天荒露出幾分憂色,「聖人明年過得可是古稀大壽啊!」
時光可不等人,聖人一日比一日年邁,不知哪一天就會倒下。諸王蠢蠢欲動,秦琬也很有些擔心。她可從來不做諸王鬥得四敗俱傷,代王來撿漏的美夢,若能在聖人活著的時候就定下儲君的人選,那才叫穩妥得當。就如她對聖人提起她的兄弟一般,並沒有汙衊任何人的意思,只盼著聖人惦念舊情,給她的兄弟追封爵位,不要讓她的兄長只能附陵,享受殘留的香火供奉,弟弟更是連序齒的資格都沒有。
小孩子太容易夭折,沒過周歲的孩子,一般不上族譜,若是沒了,排行便悄無聲息地抹了。秦琬不願妾室之子佔去嫡親弟弟的排行,她知道,每一聲「五郎」都是在母親的傷口上撒鹽,才尋著機會對聖人提了一提。如今看來,她對聖人的影響,還有聖人對代王一系的眷顧,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大。
對聖人的壽數,玉遲也有些無奈,畢竟這不是他們能所掌控的事情,好在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