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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就是她的孃家,這就是她的親人。若是鄧家有半分溫情在,她何至於豪賭一把,再次走上不歸路?

當然,鄧疆為人貪婪,大肆斂財,樹敵無數也是一方面。身為貪官的子孫,無論嫁給誰,將來孃家被清算的時候,她都未必討得了好。指不定熬了十幾年好容易熬出頭,又被打回原形,不得不夾著尾巴做人,可她怎會知道鄧疆竟是這樣的人呢?要知道,前世的鄧疆為官十幾載,官位始終上不去,最後不耐官場黑暗,辭官回鄉,著書立說,可是異常有名氣的大儒,清高非凡。鄧凝重生後,為了避開前世的老路,刷足了鄧疆的好感,幾次大事上都勸鄧疆站隊正確,鄧疆方邁過了最艱難的坎,青雲直上,鄧凝也沒料到,在獲得了足夠的權勢後,鄧疆會露出他真實的嘴臉。

蠻橫、貪婪、自私、陰毒……與前世的名宿大儒判若兩人。

權勢真如一面照妖鏡,什麼妖魔鬼怪,無論偽裝得再好,被它一照,也就徹底現了形。

鄧疆不知鄧凝的感慨,他幾次升遷都蒙鄧凝提議,對這個嫡長孫女極為看重,知鄧凝沒蠢到這程度,便打算與鄧凝單獨談談。

一進書房,左右退下,鄧凝便「噗通」一聲跪下來,淚如雨下:「祖父,咱們與魏王府聯姻本是為了更長久的富貴,誰料這不是結親,竟是結仇啊!」

鄧凝很清楚,鄧家的人都很自私,說她受了委屈之類的話,只是讓人看笑話,給自己找不自在罷了。只有關切到他們切身利益的事情,他們才能聽得進去。

果然,鄧疆的臉沉了下來,關切地問:「究竟出了什麼事?阿凝,起來說話。」

鄧凝心中冷笑,賴在地上不肯起來,控訴秦宵:「您有所不知,秦宵他有個放在心尖的人,姓紀,明面上是紀鳴的私生女,實則是紀嵐的嫡親侄女!」

「紀嵐?紀嵐?」鄧疆念著這個名字,想了好一會兒,猛地反應過來,「興平七年的探花,紀嵐?」

想到紀嵐,鄧疆的臉色陰晴不定起來。

二十年前的探花郎,簪花策馬,傾倒女子無數。文采斐然,武略不弱,更兼有情有義,不肯拋棄糟糠之妻,另娶高門貴女。聖人對他也頗為喜愛,悉心栽培,短短三年就升至戶部度支主事,離度支司主事之位只有一步之遙。

度支司乃是六部二十四司中公認的肥差,與吏部考功司並列第一。紀嵐出身地方庶族,又佔了這麼一個位置,怎能做得長久?穆家嫡系子弟,鄭國公的嫡孫看中了這個位置,紀嵐自然得「挪一挪」。聖人見紀嵐被許多人攻訐,又無根基,反正也在戶部歷練夠了,權衡之後,便將他安到了刑部,擢為員外郎。

那時,梁王與穆家鬥得正激烈,接替紀嵐的穆家子弟又是個膿包,除了攬錢玩女人,旁的一概不會,官沒做多久就出事了。穆家為保嫡系子弟,將責任悉數推給紀嵐,說是前任之責,非現任之過。懷獻太子恰好又在此時病了,聖人心亂如麻,怕愛子保不住,不願追究穆家,便將紀嵐遷為地方官,有心讓他暫時遠離這團紛亂,過幾年朝廷太平了,再重用於他。誰料紀嵐心高氣傲,禁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給膿包讓路,又洗刷不去身上的汙名,鬱結於心,加上水土不服,沒到任上就去了。

紀嵐的事情,鄧疆也摻合了一腳——他當時見穆家勢大,梁王名不正言不順,也落井下石了一番,為紀嵐的「貪汙」做了偽證。如今想想,紀嵐在刑部的那兩年,恰好魏王剛接掌刑部,這兩人若有什麼情誼……

鄧凝知鄧疆鬆動,忙道:「您不知道,這個紀氏已在魏王府待了五六年,秦宵對她許諾,正妻一旦生下孩兒就給她名分。誰料孫女,孫女沒福,幾次都……秦宵嫌孫女佔了正妻的位份又沒用,再也等不得,便封了紀氏,說讓紀氏幫孫女生孩子。如今的魏王府只知有紀氏,不知嗣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