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新婚燕爾,丈夫去探望舊人,靈壽縣主即便不大鬧一通,也不會給穆誠好臉色看才是。偏偏靈壽縣主不走尋常路,賢惠得令人吃驚,竟主動提出將這兩個美婢接回來。穆誠也是個不懂事的,不知拒絕,竟順水推舟。穆家人也張揚慣了,見縣主賢惠就不說什麼,誰料靈壽縣主打的是暗中下手的主意呢?
想歸想,真要做起來,卻是一敗塗地了——靈壽縣主固然有心計有手段,卻是高門貴女,哪裡比得上穆誠身邊的婢女成天鑽研這些,個個心機出眾手腕過人?再說了,哪怕真有同等的手段,靈壽縣主也不如婢女肯放下身段啊!
此事一被揭開,穆家就譁然了,奈何這事確實是他們沒怎麼給靈壽縣主臉面,顧忌著聖人身體一年不如一年,靈壽縣主可是將來的嫡公主,也就將此事按下,把美婢處死,順便收拾了鬧脾氣的穆誠一通,如今被穆淼這麼一提,穆鑫也不住點頭。
以靈壽縣主的身份,哪怕打殺了那兩個婢女又如何?頂多被人說幾句,夫妻不和罷了,日子還是要照樣過的。她這樣當面一套,接進來,許諾,玩得倒是順溜,背地裡卻想盡辦法害對方,又是分寵又是誣陷,實在有些上不得檯面。
靈壽縣主,可是魏王養大的啊!
穆鑫有些坐不住了:「這,這,難不成聖人看出了魏王……」一個心機手腕兼備,心術不正的皇帝,的確沒有一個雖無政治才能卻心地善良的皇帝來得好。畢竟朝中那麼多能人,只要信重這些臣子,還怕國家治理不好?
不可一世的穆鑫尚這樣惴惴不安,旁人又哪裡會好?趙王一得到訊息,便將自己最心愛的珍玩古董全砸了個粉碎,氣得大罵:「徐密老匹夫,孤哪裡得罪了你!活該你沒有兒子,無人送終!」
趙王府長史梁嵩知他正在氣頭上,不敢出言相勸,趙王卻越想越氣,狠狠地捶著牆壁:「孤府中的美人雖多了些,個個都服服帖帖,哪像老八老九兩個糊塗蛋,一個險些絕後,一個死了都不知道無後根本不是他的問……」
「趙王殿下!」梁嵩唬了一跳,忙道,「慎言!」
罵罵韓王也就算了,說懷獻太子無後一事,若是傳到聖人耳朵裡,豈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趙王方才也是被氣糊塗了,被梁嵩這麼一提醒,很快就反應過來,忍不住咬牙道:「徐密老匹夫,不整死你,孤就不配做這個趙王!」
同樣的訊息也傳到了其餘四家王府,代王已是驚弓之鳥,唯恐此人是來試探自己的,當即命人將他綁起來丟柴房;韓王氣不打一處來,一直嘟噥著「立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做太子,哪裡是揚我國威,分明是讓異族看笑話」,隨即便命侍衛與他演武,將侍衛打得鼻青臉腫才算出了一口惡氣。
魯王沒繃住溫文爾雅的表情,破天荒有些猙獰:「代王?聖人怎麼會立代王?」難道就因嫡長,他們這些人的努力便入不了聖人的眼麼?若是長幼能決定一切,聖人當年憑什麼要大力栽培只是次子的梁王?難道梁王是聖人的兒子,他就不是了麼?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魯王的謀主李棋見狀,怕主公失了平常心,明日端不住,忙道:「王爺無需太過擔心,代王並未涉足政務,即便真……也是一件極容易的事情。」
被他這麼一說,魯王才漸漸緩過來。
沒錯,代王從來就沒涉足過政務,裴晉支援又如何?裴晉已經要退下去了!裴熙再怎麼厲害,也沒在官場上呆多久。張榕雖是裴家姻親,卻愛惜羽毛,未必事事偏幫。自己手下有那麼多的能人,難道不能將代王拉下馬?懷獻太子一枝獨秀的時候,自己尚能爭取到那麼多助力,現在就不能了麼?
「老七是這麼說的?」聖人聽著匡敏的回稟,不置可否,「老六呢?」
匡敏雖很想說幾句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