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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想一想那種可能,岑越便有種人生極為灰暗的感覺。

孫吉祥何等伶俐的人,知曉秦琬派他來做什麼,立刻出言道:「下官出發時,太子殿下和郡主殿下還道,諸位大人忠心為國,必能將此事辦得妥妥帖帖,不使民眾生亂。」

拓跋勵雖不滿孫吉祥插話,卻明白對方代表的意義與自己是不一樣的,果然,許多人一聽孫吉祥這麼說,立刻像活過來了一樣——這意思是不打算追究他們啊!那就好!那就好!連忙請兩位欽差入席,為他們接風洗塵。

酒宴並不豐盛,也沒有鼓樂,更沒有陪酒的女子,卻恰恰和了拓跋勵和孫吉祥的心意。

他們辦得是人命差事,又不是巡視官員治下,確實不宜太過鋪張。但不參加也是不行的,若是拒絕這一過場,弘農郡的官員們必定以為朝廷對他們很有意見,欽差才不敢與他們走得近,慌亂之下,什麼變故都難以預料。

反正郡主說得是第二天再去楊家宣旨,今天休息一下也無所謂,岑越不是已經派兵去控制紀家了麼?

弘農郡的官員們沒負擔了,弘農楊氏的塢堡內,氣氛卻十分凝滯。

楊家家主的書房內,白髮蒼蒼的楊延和楊綿兩兄弟面色沉鬱,過了許久,楊延方問:「三族?」

他是弘農楊氏的家主,也是大義公主的嫡親兄長。他年少的時候,弘農楊氏煊赫非常,比洛陽裴氏都鼎盛幾分。他是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家族如何站錯了隊,如何沉寂下去,如何犧牲了自己的親妹妹,尚且沒有辦法挽回半分頹勢。

於是,心不甘,氣不順,意難平。

楊綿並不是楊延的親弟弟,而是他的堂弟,但他的父母一直在外地做官,他養在祖父祖母身邊,與堂兄一道長大。一來二去,感情極好,竟壓過了楊延嫡親的弟弟,成了弘農楊氏的第二號人物。

聽聞堂兄不甘的詢問,楊綿嘆了一聲:「誅三族。」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楊延想到紀家慌慌張張殺了特使之後再跑來求助,便覺煩心,但還有些不明白,「這些日子也沒發現朝廷的探子,朝廷究竟是從什麼地方捏到的證據?」

早在得知出事後,楊家就做好了準備——開礦這件事是瞞不住的,但楊家隱瞞不報的礦產不止一處,就在新安縣的另一頭,也有楊家一處礦脈,是一座銀礦,產量不是很豐富。所得的礦砂兌成錢,也就比工費高出那麼幾分罷了。

這樣的礦,弘農楊氏不怎麼看得上,但本著蚊子再小也是肉的想法,一直沒停止開採。反正流民多,活生生的勞動力,死多少都不心疼。此番紀家出了變故,楊家第一個想到得就是引導朝廷探子往銀礦查,至於石炭礦這裡,來多少人死多少,堅決不允許有任何失誤。若是運作得好,朝廷來查,弘農楊氏頂多擔上一個隱瞞不報的罪名,輕鬆揭過,紀家謀財害命,死有餘辜,但楊家不倒,豈會保不住紀家的血脈?

弘農楊氏對礦山也是下了死工夫的,那座破廟,看似小乞兒在裡頭分食雞塊,十分歡脫,實則布滿了楊家家丁,個個手持弓箭,一旦察覺到窗紗上有影子,便直接射擊;礦山的另一頭通道上,派了精銳家丁把守;比較陡峭,需要攀援才能上去的地方,也在頂端種了極多蔓藤,始終派人盯著,一旦蔓藤動了就先用點力,再輕輕一鬆——探子竭力從山下爬上來,眼看就快要到峰頂了,必定會放鬆警惕,瞧見蔓藤,哪有不抓的道理?

就連樹木茂密,一般人不會打那經過,唯恐蛇蟲盤桓的地方,弘農楊氏也極留心地在離地寸的地方繫了韌性極強的蛛絲,一旦踩上,先是會被黏著。雖然踩幾下,掙斷它就沒事,但遠處繫著的鈴鐺就會響。

不僅如此,楊氏還暗中召集了所有叫花頭兒,閒幫中的老大,允了他們錢財,讓他們盯著縣中之人。一旦發現有人打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