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志向是他的志向,我的願望是我的願望,若是產生了衝突,我寧願你一輩子恨我,也不願你有一絲半點身陷險境的可能。
朱氏對丈夫的兩個哥哥都無甚好感,覺得他們連幼弟都瞧不起,品行實在好不到哪裡去,不欲讓丈夫想這件事,便挽著他的臂膀,笑道:「既是如此,咱們讓娘開心一點好不好?聽說曾憲也立了大功,你也算幫過他了,他豈會不來感謝你?咱們將娘往海陵縣主的園子裡一拽,兩家和樂,豈不妙哉?」
見隋轅還有些猶豫,朱氏踮腳,附耳道:「海陵縣主與蘇彧……如今蘇家得意……郡君又隨夫婿赴了外任,縣主多好的人啊!如今卻孤零零的,咱們身為朋友,總要去多陪陪她啊!」
隋轅一聽,立刻卯足了勁,滿腔的責任感都溢上心頭:「就是!不是我說,海陵這麼好的人,實在難得。成,我這就去和娘說,咱們才不理二哥,一家和樂去!」心裡卻盤算著,要不要藉機請二哥二嫂呢?海陵很有本事,指不定可以二哥和娘恢復關係?
當利公主原本是極傷心的——她一心為了三個兒子好,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說偏心。死了丈夫,為了兒子,不欲改嫁,只是包養幾個面首,還要被兒子教訓。如今為了他們的前程,不欲他們去前線,卻似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一般。樁樁件件,實在嘔心得很。待到小兒子湊到自己跟前來,期期艾艾地說了想法,當利公主不禁開懷,心裡卻突了一下,忽覺自己這位兄長,福源不淺。
佔住了庶長子的名分,因為不被聖人喜愛,就很識趣地不問政事,吟風弄月,在聖人和朝臣腦海中留下了溫和寬厚的印象,手中沒有半點權勢,卻也因此避開了那場慘烈的廝殺。
與梁王前後腳成親,卻搶在了梁王的前頭,與妻子生下了聖人的長孫,長孫還很得聖人青眼,待到後來,牽扯進了梁王謀逆案,聖人雖知兒子是被冤枉的,但看在他素性良好,以及早夭的長孫份上,只是流放。
十年流放,竟無甚大病大災,身體雖有些不好,卻只是人到中老年後會有的毛病,並無大礙,能生得出孩子,就證明身體依舊強健,不像沈曼一般元氣大傷。
看不懂時局,胡亂做好人,得罪了姜家,紮了魏王和魯王的眼,卻攏住了一個蕭譽,一個曾憲。借著這條情分,指不定還能和魯王搭上,秦琬又恰好與蘇彧不睦,蘇彧還鬧出了那麼一件事,有了名正言順的說法。
事情就是這樣,禁不得想,越想就越覺得,可不是這麼回事麼?當利公主忍不住嘀咕,心道莫非真龍天子是魯王?可……
她對魯王,也是有偏見的,誰讓聖人說魯王「頗似齊王」,可在當利公主心中,又有誰能比得過自己的弟弟?當利公主思來想去,忍不住咬了咬牙,決定往秦恪這邊再靠一些——無論如何,跟著福源深厚的人,總不會錯。
當利公主愁腸百結,思考著站隊問題,館陶公主卻不會想那麼多,聽見曾憲得用,開懷不已,心道自己果然走對了,接下來務必要加緊步伐,多坑一坑魏王。哪怕魯王與她關係不親近,甚至對她心有芥蒂,到底不會有魏王登基的後果嚴重,對吧?
與她們這些天潢貴胄相比,武將之妻們又是另一重心思。
趙肅之妻顏九娘自不必說,當初顏家許得是個一個守瞭望門寡的嫡女,對方不樂意,硬是說「忽然病了,起不了身」,實則嫌棄趙肅出身低微,寧願為亡夫守節,過繼嗣子,也不願意嫁給趙肅。顏家一開始也糊塗了,竟帶了幾個庶女來,若非顏九娘深明大義,以身相待,兩家早就結了仇。
為著這件事,趙肅心裡始終有個疙瘩,好在他對髮妻很尊重,雖會收用幾個美婢,卻沒鬧出什麼事情來。顏九娘自知理虧,也就忍了夫妻多年分離,一心一意教養孩子。如今見自己才嫁進來幾年,丈夫便步入了高階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