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羊?蘇家即便敢張嘴,也要聖人信啊!
旁人聽了這個訊息,也就是動容,錢珍卻不住落淚——她的母親乃是莫鸞的心腹,遇上這等事情,無名小卒尚能逃過一劫,賴嬤嬤卻是十成十的替罪人選。若不是秦琬記著她,將她一併帶走,她豈能活過今日?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呢?
秦琬的計策,略透了一些給母親,卻是半分沒告知父親的。秦恪知曉女兒的遭遇,又氣又怒,確定女兒沒事後,仍是咽不下這口氣,徑直進了宮。
前有晉王妃和當利公主砸門,後有皇長子紅著眼眶進宮,訊息便如長了腿一般,頃刻間傳遍了前朝與後宮。
壽成殿中,一片死寂。
李惠妃中年得子,本就愛若珍寶,韓王驟然逝去,對這位溺愛孩子的母親來說,打擊不可謂不大,頃刻間就讓她從保養得體的貴婦變成了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的老婦。她滿心都是報復,也認定了魏王便是此事的幕後黑手,誰讓韓王一直針對魏王呢?奈何聖人讓魏王查案的舉動麻痺了旁人,也讓她舉棋不定,唯恐與對方魚死網破了,讓幕後黑手討得好,她便是死了也不甘願。今兒聞得秦琬之事,李惠妃面色猙獰,牙齒咯咯作響,終是忍耐不住,狠狠摔了杯子:「魏王!好一個魏王!」
言下之意,已是認定了魏王便是害死韓王的兇手。
她有此想法也不奇怪,秦琬一介女子,盡心盡力地聯姻,就是略表現了一些不滿,就要被下這樣的死手。韓王一而再,再而三地給魏王找麻煩,甚至害魏王丟掉了權利,魏王豈能不對這個兄弟恨之入骨?
「問出來了,究竟是因為什麼事麼?」李惠妃一字一句都如同最寒冷的刀鋒,哪怕是她的心腹,此時都兩股戰戰,「回娘娘,奴才無能……」
李惠妃冷哼一聲,倒也沒有計較。
她打理後宮多年,自然不是沒有成算的人,略加思考便明白大概:「既是要殺了縣主,就肯定是嫌縣主礙事了,也對,晉王殿下並不能在朝堂上幫助魏王多少。刑國公世子夫人之位,哪怕是個填房,也有很多出身略低,卻握有權勢的家族願意去謀。」想到這裡,她眼中露出一道寒芒,「天下重臣有多少位,便放多少種不同的謠言出去,不拘門第高低,跟腳深淺,只要說,蘇家之所以要殺縣主,願意與這些人家做親!」
這種流言一旦傳出去,非但會傷了皇家體面,也會將天下略好一些的家族得罪個乾淨。雖說如此一來,誰都不敢再與蘇彧結親,卻也間接損害了這些高門大戶女兒家的名譽,實在不是什麼聰明做法,但李惠妃不怕啊!她出身寒門,快六十了,父母兄弟都已不在,侄兒侄女無甚感情,統共就一個兒子還沒了,孫子……旁人登基,還能容韓王之子,魏王狼心狗肺,豈能不把對頭的獨子往死裡整?拼著不要尊榮,不要家人,甚至不要性命,她也要狠狠報復魏王,讓對方沒有翻身,至少沒有靠聯姻的機會!
李惠妃都能知曉的事情,聖人沒有不清楚的道理,他看著審訊結果,只覺眼前發黑。
不得不說,秦琬多年的經營起了效果,皇室身份更是一重震懾——蘇府人心惶惶,問到哪個奴才,都是不要錢地好話往外撒,對秦琬讚美有加,力求撇清幹係,證明我們對縣主沒有謀害之心,至於誰有怨恨呢?不可避免地扯出了刑氏和蘇苒,暗示查案的人,這兩人包括莫鸞,索要了秦琬很多東西。
秦琬出手大方,送出去的東西經常不造冊,刑氏怕這麼珍貴的東西過了明路落自己顏面,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料此時翻出來,這些東西全該是秦琬的,卻出現在刑氏,刑氏孃家,還有刑氏的親家府上,她便是有一百張嘴也是說不清的。至於蘇苒和莫鸞,受秦琬的好處也不少,板上釘釘,賴不了。
賴嬤嬤作為莫鸞的心腹,自然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