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了。
這個孩子,我不要了!
秦恪聽明白女兒的意思,登時急了:「裹兒,你可不能因一時意氣……」三歲的孩子,他懂什麼呢?聖人的問題,太具有誘導性了啊!
「朕倒覺得,阿琬的選擇很對。」聖人不緊不慢地說,「蘇沃連妹妹留在母親身邊,自己回到父親身邊,這種話都能說出來,實在聰明得緊。三歲看到老,本性擺在這裡,無論怎麼教,關鍵的時候仍會做出符合本性的選擇。朕不討厭聰明人,相反還很喜歡,可若聰明用不到正道上,便會惹人厭煩了。」
秦恪還有些沒死心,秦琬卻擦乾了眼淚,毅然道:「皇祖父說得極是,他回去之後,仍是刑國公的嫡長孫,爵位自是傳承給他的。比起縣主前夫之子的尷尬身份,實在光明許多。還望皇祖父下旨,隔離我與蘇家的一應關係,彰顯皇家公平公正,也省得日後纏歪不清,說我冷血無情。」
說到這裡,她自嘲一笑,很有些悲涼:「至少我將女兒帶了回來,女兒跟著我姓秦,這就夠了。」
聖人見她雖心如刀絞,仍舊拿得起,放得下,讚許地點了點頭。
他這些日子也一直在反省自己,明白若不是自個兒太顧念父子之情,也不會讓局勢鬧到這等地步,該罰的逍遙法外,不該罰的反而被一再傷害,故才想試一試蘇沃。若蘇沃本性是個好的,帶累不了秦琬,倒也罷了。若蘇沃本性不好……聖人已經定了主意,明白接下來的一二十年,秦琬都需輔佐秦恪,才可保江山不被佞臣所侵,實在不宜家人鬧出什麼事情來。
秦琬能如此果決,也算過了聖人的最後一關。
秦恪見狀,便有些蔫頭耷腦,卻沒說什麼。
他雖覺得這樣不妥當,卻對父親有種本能的敬畏,又聽慣了女兒的話。這兩位都達成一致意見了,哪怕秦恪心裡不怎麼認同,卻也明白,聖人和秦琬的決定才是正確的,畢竟過往的無數例子,已經印證了這兩位的明知。
聖人見秦恪的模樣,便知他在想什麼,故聖人放柔了聲音,先讓秦琬起來,再望向長子,問:「恪兒,你可知道這一月有餘,都有誰來為你求過情,向朕竭力分辯,說你不可能做出巫蠱之事麼?」
秦恪聞言,不由愕然,小心翼翼地問:「楨姐姐?當利?館陶?新蔡?」遠近親疏,一聽便極為分明。
「不僅如此。」聖人含笑道,「還有平陽和湖陽。」
這一次,秦恪是真的震驚了:「二妹和六妹?」
二公主平陽因是聖人在東宮時的蘇良媛所出,又抱給了白德妃撫養,一直以來都很低調安靜,除了逢年過節,平日壓根瞧不見她這個人,宴會也是能推就推,夫家也沒鬧出過什麼事;六公主湖陽則秉承了劉華妃的作風,雖是高位妃嬪所出,卻謙恭有禮,只談風月,不問政務。
這兩個妹妹,對事情一向是能避就避,安靜得就像沒她們這兩個人一樣。巫蠱這樣動輒滿門不存的大事,她們竟能站出來為自己說話?
秦恪想不明白兩個妹妹這麼做的用意,卻承了她們這份情,秦琬卻明白兩位公主的顧慮——江菲枉死,蘇家不過是遮掩,江家尚與蘇家成了死仇,發誓要為女兒討回公道,何況蘇家要殺自己呢?本朝歷代公主的待遇都擺得很高,旁人出生入死尚難獲得的爵位,公主之子便直接給了,為得是什麼?還不是為了提高公主的身份,讓公主能一輩子過得舒心麼?倘若皇長子的嫡女也是想殺就能殺的,她們這些公主,尤其是隻有一個身份的公主就更討不了好了。別的不說,光是納妾……若皇室貴女的尊榮和體面都不在了,她們用什麼理由阻止駙馬納妾?
四公主襄城一向是牆頭草,不敢趟渾水情有可原,七公主樂平就更不必說,天然的魏王系。也就是說,除了這兩位外,其餘的五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