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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琬不喜歡鄭國公府,便打算晾著他們。京中權貴這麼多,沒有人不卯足了勁往上爬的,不得當權者喜歡,又無實權。一年兩年,十年八年,一流也就淪為三流了。

這種處理方式很符合她的風格,不打壓,不利用,卻也不任用,冷處理罷了,裴熙卻不一樣。他也不喜歡鄭國公府,卻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他們——蠢人雖容易找,像鄭國公府地位這麼特殊的蠢貨卻難找啊!不把他們的利用價值給壓乾淨,那完全不是裴熙的風格。

秦琬的決定,他會尊重,但這不代表他不可以玩一玩穆家嘛!事實上,穆家,他也忍很久了。

在裴熙心裡,他的出身也就比皇族差一些了。穆家雖是勛貴之中第一家,洛陽裴氏卻也是膏粱之姓,世家翹楚。若你們對我客客氣氣,我也就維持表面的情誼,偏偏穆家沒有以禮待他。他不肯攀附懷獻太子,穆家如何落井下石,裴熙始終記得。這時候不踩你們,什麼時候踩?

穆淼來拜訪裴熙,面子上是有些掛不住的,蓋因他的年紀比裴熙長了不少。好在有衛拓的例子在,還能繃得住,寒暄了幾句後,穆淼委婉地問起女學的事情,似要給自家人走門路。

這事在情在理,畢竟穆家落難的房頭那麼多,嫡女庶女加起來,三位數總是有的,女學不可能全收,總要有個評判標準。

裴熙猜到穆淼會拿這件事做引子,風輕雲淡至極:「自然要是考校的,郡主事忙,也就最後一場考試出個題,閱閱卷。初次的篩選,自有女官去做,閱卷的便是安娘子。」

他口中的安娘子不是別人,恰是安笙。

安笙不滿丈夫對蘇家惡行的縱容,毅然和離,連放棄書都沒拿就直接搬了出去,本是被婦人們強烈抨擊的——她嫁給蘇獲幾年,未有半點訊息,也不給丈夫通房。蘇獲對她千依百順,甚至差點和生母槓上,她這樣為大義舍小愛。男人嘴上贊她,心裡卻覺得她不適合做妻子,太方正不懂變通;女人們羨慕嫉妒得很,見到有抹黑她的事情,自然要說上一說。那段時間,安笙的日子實在有點不好過。

但這一切,都在秦恪做了太子之後,立刻逆轉了過來。

安笙與秦琬的感情一直很好,好到在局勢未明的時候便毅然地站在了秦琬這一邊,非但投了東宮的緣,也讓江家承了她這份情。如今秦琬炙手可熱,安笙的地位也水漲船高,若非她閉門不見客,專心研究學問,門檻都能被踩破。

穆淼聽見裴熙提到安笙,便有些尷尬。

他們都是聰明人,自然清楚,鄭國公府坐視靈壽縣主生病,除了一分討好東宮的心思外,也未嘗沒有讓靈壽縣主空出位置,好令穆誠迎娶秦琬的打算,誰讓穆誠的條件剛好符合呢?世家嫡出,爵位繼承人,年少英俊,二十許了還沒有子女。

這等痴心妄想,自然是被穆淼痛斥過的——人家之前稱讚你們,那是因為你們地位高,人家不敢得罪,全都捧著你們。現在穆家這樣子了,你們還打這種不切實際的算盤?還不如退而求其次,迎娶與秦琬關係極好的安笙。

他倒是謀劃得很好,奈何鄭國公府沒從之前的煊赫中回過味來,對安笙頗為看不上。如今聽裴熙直截了當地甩出安笙的名字,穆淼何等明敏銳,聞言便暗嘆了一聲,心道這條路子也走不通了。

也對,人活一世,本就應當走正道。穆家因是後族,得到的太過簡單,早就失去了穩紮穩打的心思,莫說輕浮的小輩,就連長輩都飄飄然的,能成什麼氣候?還不如讓他們落入逆境,打磨一番,總能尋到幾個堪用的。

待到穆淼告辭,裴熙坐在椅子上,靜靜沉思。

他本是極喜歡劍走偏鋒的人,自負智謀舉世無雙,只有衛拓能相較一二。但這些年與秦恪、秦琬父女相處日久,受他們影響,出於對他們的尊重,無形之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