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不涉政事,卻知科舉取士乃是大夏皇室對抗世家的重要手段,不容有失。加上秦恪本就喜歡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俊傑,最最見不得才俊被折辱,不由滿面怒容,破天荒用了嚴厲的口吻訓斥道:「這就是你對人的態度?你的教養都到哪裡去了?與其在街上丟人現眼,還不如回去,讓嬤嬤們再教你幾年規矩!」
秦恪之前說得不嚴厲,樂平還能勉強接受,如今話說得這麼重,被當眾訓斥的樂平公主臉上就掛不住了。
她心裡就沒把秦恪當回事過,能被聖人流放十年的皇長子能有幾分臉面?什麼立太子,不過是一齣戲,也不過就是佔了封建社會長幼有序的便宜罷了。故她不服輸地看了秦恪一眼,極不客氣地反唇相譏:「大哥若是顧忌著妹妹的顏面,怎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讓我沒臉?也不過是說一套做一套,拿著妹妹的名聲成全自己罷了!」
此言一出,秦恪氣得渾身發抖,圍觀的百姓們也紛紛露出驚異之色,瞧樂平的眼神更是大不一樣——秦恪一看上去就是個極儒雅,極有學問的人,態度也平和得很;秦琬年輕貌美,說話得體,揚了大夏國威,還一心幫做姑姑的解圍。樂平卻一張口就是胡人的東西好,之後又表現得刁蠻無理非常,做兄長的教訓妹妹也是應該的,哪裡談得上踩樂平一說?再說了,咱們連你們是誰都不知道,就算要揚名,也得先表露身份再來做戲吧!
秦琬也沒想到樂平這樣張狂,頗有些後悔,她忙不迭給父親捶背,連聲道:「阿耶,你沒事吧?」
秦恪咳了幾聲才緩過來,連連擺手,見樂平公主仍是倔強模樣,頗有種心力交瘁之感,嘆道:「罷了,罷了,是我枉做好人,咱們走吧!」活了幾十年,好容易掙得了今天的體面,比自己年紀少一半的妹妹都能這樣不給臉,這日子過得還有什麼意思?
敬重?人家把你高高供著,平素待遇皆是最優厚的,想辦的事情卻一件也辦不成,這也是敬重一種啊!
魏王沒辦法管束妻族就算了,連親妹妹也教不好……秦恪對這個弟弟,已是沒了耐心,只覺與魏王相比,魯王竟是樣樣都好,至少很好說話。
一想到這裡,之前按住的想法又浮了上來,見他們已經離鬧事越來越遠,秦恪忍不住問:「裹兒啊,阿耶想辦法讓你離開蘇家好不好。」只要女兒不被壓在蘇家當人質,他立刻就甩了魏王,偏幫魯王去!一而再,再而三地鬧些事情讓他不痛快,實在憋屈得很,真當他非扒著魏王,離了就不能活?
這門政治聯姻,他是越想越後悔,千挑萬選,本想給女兒尋個最好的,哪裡想得到自己懦弱得不敢抗拒聖命,竟累得女兒入了火坑。
「您又想到哪裡去了?」秦琬頗有些無奈,「這天底下就沒有四角俱全的男人,樣樣都好,哪可能呢?蘇彧的條件也不算差了,湊合著過吧!」真要算起來,皇室三位縣主的夫婿,還就數蘇彧長得最好,身份最高,也最有本事。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偏偏放到自家……嫌棄得和什麼似得。
秦恪嘆了一聲,知女兒說得也是實話。
以秦琬的身份,哪怕是二嫁,也不可能真嫁個身份太低的。但那些上進的、有本事的、身居高位的男人,成日忙政務都忙不過來,便如衛拓、江柏、穆淼乃至蘇銳,一天十二個時辰,少說有八個時辰是呆在衙門裡的,剩下四個時辰即便回了家,說不定還要分出一半來思考政務,實在無暇顧及後宅之事。即便是裴熙,瞧上去時間倒是大把,實則無時無刻不在分析事情,閱讀資料,汲取知識,很少將心思分到後院去。他院中的美人雖多,卻是閒暇時消遣之用,那些美人的爭風吃醋,只要不惹到他身上,他一概不理。
這樣的男人,哪怕念著家人,相處陪伴的時間也不多。他們的時間都用在國家大事上,不會願意聽妻子說今天見了哪家貴婦,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