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嬤嬤聽秦琬這麼說,也明白對方的用意,以皇室縣主的身份,的確不是誰都能見到的。但很多上門的親戚,並不是拿錢就能打發掉的,人家求得是身份、官職,門路。而這些,秦琬並沒有必要藉助自家的人脈幫蘇家做人情。
她不敢得罪莫鸞,更不敢得罪秦琬,猶豫良久,仍是道:「奴婢這就去回夫人。」
秦琬含笑點頭,但見賴嬤嬤一走,常青的身影就出現在大廳,頗有幾分激動:「來了,魯王派去上黨郡的人,回來了!」
聽見這個訊息,秦琬也按捺不住,霍地站起:「此話當真?」
「不錯!魯王得知訊息屬實,埋藏在韓王府的人已經動了起來。」常青也有些期待,「最遲今晚,韓王就能知曉這件事!」
韓王的動作果然比想像更快,次日一大早,恰逢大朝會,匡敏剛喊「有事早奏,無事退朝」,韓王就上前一步,朗聲道:「兒臣有本要奏!」
眾人一瞧是他,心裡咯噔一下,還未來得及說什麼,韓王已背向聖人,大步流星地走到丘羽面前,冷笑不止:「有些人自詡清正廉潔,內裡卻骯髒透頂,我今日就要將某人的假面揭開,讓大家看看,他究竟是一副什麼德性!」
聖人一見,只覺韓王胡攪蠻纏,忍不住皺眉:「老八,你在胡鬧些什麼!」
「兒臣沒有亂說!」韓王回了聖人一句,險些問到丘羽臉上去,「我倒要問問,七年前上黨郡首富南宮家一夕之間被滅,這樣大的案子,為何沒半點訊息?」
此言一出,群臣譁然。
丘羽心裡咯噔一下,卻不敢看魏王,立刻跪在地上。聖人見丘羽神情,便知此事屬實,還未來得及說什麼,見韓王想抬腳去揣,怒斥:「老八!」
「父皇,不要再包庇這個惡人了!」韓王義正言辭地說,「若不是他覬覦南宮家財產,殺人滅口,此事何至於遮掩得滴水不漏?」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栽贓陷害的意圖就十分明顯了。
諸王之爭已徹底撕破了臉,韓王對丘羽的不依不饒,這幾個月眾人已見識過。如今見韓王這麼說,眾人自以為會意,竟有幾分憐憫起丘羽來——任上發生這樣大的案子,並不是他的過錯,換誰攤上這事都不好受啊!明明與自己無關,仕途卻很可能因此斷絕,眾人思忖著,心道若自己有將此事藏得嚴嚴實實的能力,也會這樣做的。
話雖如此,到底是實打實的案子,眾人在心中嘆一聲丘羽你實在太倒黴了一些,卻也不敢多說什麼。
聖人見韓王在大朝會上竟與市井無賴一般,心中已有幾分不喜,沉聲問:「這事不是你說了算的,需得經過三司會審才行。」
「三司?」韓王不屑地哼了一聲,睨著魏王,雖未明說,透出的意思卻是誰都明白的。
聖人面色更沉,卻耐不住韓王是自己的兒子,不好明著訓斥,只得說:「老八,退下!左右衛何在,將丘羽壓入密牢,容後再審。」
魏王聞言,心中一突。
密牢,而非暗牢、天牢……
天牢在刑部大獄的深處,自己早就將之經營得滴水不漏,血影也有好些暗衛是天牢死囚。暗牢在大理寺內部,專門關押達官貴人,自己雖不能說十拿九穩,也有些門路,可以讓丘羽無聲無息地死掉。唯獨密牢,那是麗竟門的大獄,旁人連麗竟門統領是誰,護衛有誰都不清楚,就更不知道他們的密牢究竟在何處了。
如此一來,自己竟連半絲手腳都不能做——不,不行!丘羽非死不可!只有他死了,才能反咬韓王一口,若是丘羽扛不住大刑,將宋家給吐露了出來,麗竟門順著這條線往下追查,必能發現自己在上黨郡的據點!
讓自己收穫無數的祥瑞,竟是殺人奪寶而來……光是想一想這件事暴露之後,會造成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