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和趙王聽了,喜上眉梢,即便也是魯王,也有些剋制不住心中的歡喜——聖人這句話,無疑是將魏王的職權悉數擄了,甚至還不准他上朝!實權固然在其次,更重要的是,魏王可不是正兒八經被冊封過的太子啊!
太子遭受這樣的訓斥,朝政尚會動盪,魏王……秦恪再不通俗物,也知這一點,想到女兒還在蘇家,若是魏王失勢,別的兄弟登基,蘇家的命運怕不會好,忙不迭道:「父皇,六弟他不……」
「閉嘴——」聖人的眼神十分可怕,「你好好呆著,不懂就不要插話!」
秦恪把脖子一縮,不敢再說什麼了。
聖人既覺得長子有些不會看顏色,但見其餘幾個兒子沒有替魏王說話的意思,又有些失望,語氣又嚴厲了幾分:「還有你們三個!若被朕發現有何翫忽職守,以權謀私之處,也給朕滾回去!朕兒子雖少,還有孫子、侄兒,不獨獨缺了你們!」
說到這裡,聖人一顆心也沉了下來。
兒子不中用便是如此,能力算不上十足,私心卻一個比一個大。一想到這裡,他竟一個兒子都不想見,連連揮手:「都給朕滾回去,好生反省!」
宰輔們在偏殿候著,本就有些驚疑不定,暗想難不成一場大火牽扯出了什麼問題?待到進了甘露殿,瞧見氣氛不對,越發謹慎,便聽聖人冷冷道:「事已至此,朕也不瞞你們,今兒這場大火是飛馬賊舊部放的,罪魁禍首……是個本該死了十年的人。」說到最後,聖人不住咬牙。
他也不願把兒子往壞處想,情願相信對方是辦事能力不夠,讓飛馬賊有機會逃脫了幾個人,卻不敢上報,才有了今兒的一出,奈何時間實在是太巧了,由不得他不心生狐疑。
聖人可沒忘記,在麗竟門密牢裡翻天覆地,製造血案的,除了死掉的那個外,還有個不明身份的人呢!此人的心狠手辣、機警應變,方是聖人顧慮的問題。
這樣的人,若是讓對方流落在外,很容易拉起一票兄弟,再弄個「飛馬賊」出來,威脅朝廷,那才叫不好。
再說了,聖人還有一層考慮——若對方被人收編,卻起了內訌……這才是他褫奪魏王所有職權,甚至打算派人看著的原因。
聖人容得下兒子為了奪位,在朝堂上相互攻訐,條件是不要牽扯太大,戕害忠良,讓朝臣寒心;卻斷斷容不下兒子為了奪位,動輒殺人放火,牽連無數。為了殺一個丘羽,導致半條街都快燒沒了,麗竟門密牢更是成了人間地獄,這是聖人最為痛恨的!
諸位宰相一聽,心中驚駭自不必提,張榕立刻跪了下來,急急道:「臣有罪!」
十年前他正做御史中丞,三司會審要經過他,飛馬賊餘孽竟然活了下來,他少不得擔點幹係。
徐密新任首相,處處受鄧疆制約,有意拉攏張榕,便道:「陛下,飛馬賊舊部無惡不作,致使百姓怨聲載道,如今又做此喪盡天良之舉。朝廷應將此人梟首三日,並通緝飛馬賊舊部,以儆效尤,讓亂臣賊子無藏身之處!」
他的意思很明確——這個人十年前有沒有死,咱們暗中追究,絕對不能宣之於口,至少牽扯到此案的達官貴人明著一口氣處置一大堆。現在應當做好得是表面功夫,給天下人,尤其是長安人一個交代。否則拖延一兩日,讓無知百姓或者有心人扯到什麼天兆,預警上,那就更不妙了。
按理說,徐密發表完意見後,就該鄧疆發話。鄧疆為了替魏王開脫,也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要說,誰料裴熙上前一步,毅然道:「啟稟陛下,飛馬賊舊部敢在長安犯案,必有依仗。微臣思索,西邊局勢恐有變數,朝廷應當早作準備才是!」
這話乍一聽很正常,實則刻毒入骨。
亂賊麼,敢與朝廷作對,十有八九得到了外界的支援。長安地處西北,若能將天子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