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回春熙園了。」秦琬眨了眨眼睛,神色倒很是輕鬆,「我離開蘇家,用得是出門散心的名義,一直呆在長安內城也不好,蘇家會找上門的。春熙園在城郊,蘇家來再多人,我也不怕。」
「蘇藏鋒一世英雄,怎麼會有這樣的兒女!」新蔡公主也是見過蘇銳的,不得不說,顏贊,氣度佳,很能動搖一個女人的感官。哪怕不愛慕,也必定是偏袒的,聯絡到蘇銳常年在外,教不好孩子,自然是莫鸞的功勞。
蘇家為什麼找秦琬,新蔡公主又不是傻瓜,自然明白——他們自恃扣著秦琬的兒子,蘇銳又領兵,本想讓秦琬服軟。誰料猝不及防,鄧疆倒了,雖說這位次相的風評不好,經常在大事上給魏王拖後腿,卻無可否認,他也給了魏王良多幫助,可以說是魏王的一條臂膀。鄧疆以這種不名譽的方式下臺,在牢裡關著,對魏王來說,必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沒事就想壓著你,讓你伏低做小,有事才來求你,這是什麼態度?新蔡公主秀眉一蹙,乾脆利落地點頭:「那成,再過幾日,柔娘好轉了,我帶她去春熙園轉轉。蘇家若是敢來找你,你和我說,大哥不好出面,我卻是無所顧忌的。」她連婚都離了,遭到的非議本就不少,蝨子多了不癢,哪裡管別人怎麼說?再說了,皇室公主,金尊玉貴,哪怕是宮女子所出,也容不得旁人指指點點。
秦琬笑了笑,應了下來,才回到春熙園,便見侍從的眼神極是古怪,不由眼皮一跳:「出什麼事了。」
當然出事了,皇長子秦恪關心女兒,給她送了個琴師來。
秦琬按著太陽穴,只覺頭疼,卻不得不屏退眾人,隨即便訓開了:「我救你,豈是覬覦你美色,求你以身相許?你可別忘了你母親的叮囑,尋個好姑娘,生養幾個孩子,延續晏家的香火,這才是正經的。」
晏臨歌默默聽她訓斥,沉默不語,態度卻很堅定。
他本就生得好看,說一聲神仙樣貌也不為過。被秦琬救起後,常年在王府走動,日子也好過不少。養移體,居移氣,從前的卑微和怯懦便少了許多,乍一眼看過去,仿若謫仙下凡,似要踏雲而去。
這等皮相,自然是佔了好便宜的,哪怕是秦琬,見到他這張臉,再想想他的身體狀況,以及對自己的一顆心,也是咬了咬牙,才用冷冷的語氣說:「聽我的,回去吧!」內容卻不自覺柔和了些。
「臨歌,只願留在縣主身側。」晏臨歌見秦琬真要趕他走,終於說話了,「還望縣主成全。」
他的神情極為內斂,也極力控制語氣,但在秦琬、陳妙這種見多了人精的人看來,仍舊清澈得如同溪水一般,一眼便可見到底。
秦琬眉頭緊縮,不發一語。
陳妙明白秦琬的心思。
正如同男人找侍妾的標準是知情識趣又美貌一般,秦琬找面首的標準雖然很高,而且短期內不做任何打算,卻不會一直這樣空著。她還考慮過和別的男人生孩子,以謀繼承權不動搖呢!但她有一樣好處,或者說短處——不玩弄人家的感情。
晏臨歌傾慕秦琬,既有男子對女子的一見傾心,又有信徒對神祇的頂禮膜拜。先前是知道兩人不可能,他才將這份心思藏了起來,一旦知曉秦恪有意給女兒送男人,哪怕被輕賤、被鄙夷,甚至失去秦恪與沈曼的歡心,他也要主動請命。這份厚重的心意,秦琬看了出來,所以她本能地抗拒。
利益的交換很簡單,你付出了身體,我給你利益,感情卻不是買賣。你給我一顆心,我該怎麼還?
誠然,在這份感情中,她佔據得是主導權。地位高高在上,可以將對方趕走,也可以讓對方留下,享受他的服侍,給予足夠的物質。但……短暫的焦躁後,秦琬立刻冷靜下來,問:「你讀過什麼書?」
晏臨歌不知秦琬打算找茬,還當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