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常青聽得「蘇銳」二字,忽想起一件事,「魏王又吩咐屬下去盯著王妃,王妃和她的心腹使女綠柳隔三差五就說,蘇都護何時回來呢?」
何時,回來?
秦琬霍地站起,臉色不好看了:「這件事情,你有沒有告訴魏王?」
常青見秦琬的神情,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道:「屬下如實稟報了。」盯梢蘇吟的不止他,還有別人,哪怕他不說,別人也會說。加上他也沒覺得此事有什麼不對,當然將之回稟給了魏王。
「壞了壞了。」秦琬急急道,「魏王心細如髮,定能察覺到王妃的意圖。」蘇銳駐守邊疆那麼多年,蘇吟都沒什麼表示,怎麼現在卻時常叨唸?這根本是不想幫助魏王,一心想讓蘇銳打完勝仗就交兵權啊!
常青對蘇吟有種面對仙子般的敬仰,見自己辦錯了事,忙道:「縣主可有辦法?」
「你曾說過,魏王給王妃下藥?」
「正是!」
秦琬秀美微蹙,沉默好一會兒,才說:「你能不能將藥渣偷出來?切記,不要驚動任何人,也不能被任何人發現。」
常青想了想,才道:「這件事做得隱蔽,他們也看得很緊,怕是不能。不過王妃似是有所察覺,每次呈上的藥,都會偷偷倒掉一些。王妃喜歡伺弄花草,尤其喜歡蘭花,蘭花嬌貴,偶爾養死了一兩盆,也無人在意。」
秦琬聽了,恨不得將常青的腦袋拆開,灌些機靈進去——蘇吟哪裡是有所察覺,分明是不想活了,在慢慢等死!
「你實話告訴我。」秦琬盯著常青,神色極為嚴肅,「王妃的身子,究竟怎麼樣了。」
常青猶豫片刻,才說了真話。
魏王妃蘇吟的身體本就不怎麼好,因為接二連三的生育,加上幾次的流產,內裡已經掏空了大半。加上魏王一直給她用藥的緣故,就更加糟糕——人的身體不是物件,這裡少一點,那裡多一點就能補齊。蘇吟傷在了根子,底子相當之差,能活這麼多年,完全是因為修身養性,但壽元……仍舊不樂觀。
可以說,哪怕蘇吟堅持喝藥,藥又對路的話,她也活不了幾年。這也是她不在意性命的緣故之一,畢竟,反正都活不久了,為什麼還要讓自己成為魏王鉗制蘇銳的籌碼呢?
秦琬聽了,不由扼腕,半晌方道:「既是如此,你將那些蘭花弄幾盆出來,交給玉先生,讓玉先生想辦法轉交給蘇都護,至於蘇彧的事情——」見常青想說什麼,秦琬搖了搖頭,「你不著痕跡地替他們遮掩幾分。」
常青目瞪口呆,秦琬卻沒再說什麼。
她總覺得,蘇銳已經知道了什麼,否則,哪怕他心無旁騖,可身後到底有這麼多拖後腿的在,至少該有幾分顧慮吧?可看他的舉止,若他他對蘇家,對魏王一系的態度,絕不會這樣的態度。
常青剛答應下來,秦琬又道:「替我請一下旭之,我有事要見他。」
秦琬要見裴熙,剛好,裴熙也要見秦琬。兩人一會面,秦琬就說:「葉陵此人——」
「我已經查清了。」裴熙顯然與秦琬有同樣的想法,聞言便指了指腦袋,肅然道,「這段時間,你緊閉門戶,勒令莊丁不要外出,日夜巡邏。若是聽著什麼動靜,來人不肯報身份,甲士格殺勿論,即便報了身份,也不要讓對方進門。」
見他說得這樣嚴肅,秦琬愕然:「出了什麼事?」
「蘇銳太快了!」裴熙顯然也沒想到,無奈道,「這才幾天,蘇銳就已經大破敵軍,斬首八萬,逼得突厥人往沙漠深處逃竄。若是快的話,再過大半個月,西突厥王庭便該飄揚大夏旗幟了。」
秦琬「啊」了一聲,裴熙又道:「朝廷已經在商議給蘇銳封爵的事情了,再往上加,便是國公。魯王再怎麼做手腳,頂多也只能在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