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太子!
魯王呆坐在府中,口中如同含了黃連一般。
他拿庶長女去和親,為得是坑魏王一把,將對方打得死無葬身之地。誰料這一招坑了魏王不假,也害了自己呢?
聖人倒是沒明說,只是將他招到宮中,極為明白地告訴他,大夏不可能用真公主去和親,他既做了這種事,就不要再參合朝政了,安安穩穩做個賢王吧!
這自然不是魯王想要的結果,可聖人心意很堅定,派人看他也看得很緊。同樣,對他的庶長女,就是那位封號已經確定為安城公主,決意和親吐蕃的可憐姑娘,聖人也派人裡三層外三層地護著,不給任何人有對和親公主下手的機會。
前有趙王,後有魏王,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魯王實在不敢輕舉妄動。也就只能生生地看著庶長女被冊為和親公主,帶著他成為九五至尊的希望,不日便要啟程,前往西域。
與魯王府的烏雲蓋頂相比,晉王府則一片歡騰,哪怕沈曼百般約束,下人仍是喜氣盈腮。至於秦恪,他已經徹底傻了。
他這一生,起初是嫡母手下討生活,不知道前程在哪裡的王府庶子;隨後便是處在風口浪尖,險些沒命,歸於平淡的皇長子;再然後是十年流放,誰都瞧不起的庶人;如今雖恢復了身份,卻也只想安享尊榮,從頭到腳都沒覬覦過那張椅子,誰料這個天大的餡餅會砸自己身上呢?
秦恪已經習慣了自己「不行」,聽見聖人的囑託,險些一蹦三尺高,下意識地說:「父皇,兒子……」從來沒接觸過政務,兩眼一抹黑,怎麼擔得起這樣大的一個國家?
「瞧你這窩囊的樣子!」聖人痛斥了長子一句,對秦琬招了招手,「阿琬,你過來。」
秦琬乖乖走到聖人右手邊,便聽聖人道:「走,去政事堂!」
「啊?」秦恪更吃驚了,「帶裹兒去政事堂?」那可是帝國權利的核心,只有宰相們才能出入的地方!
「你不是不懂麼?不懂的話,先問諸位宰相,再問阿琬!」聖人極為乾脆,一錘定音,「就這麼辦!」
秦恪本就惶恐不安,不知自己怎麼應對國家大事,聽見聖人的決斷,如聞綸音,將這句話深深銘刻在了心裡。
治平十九年,春,聖人祭祀天地祖宗,冊皇長子秦恪為太子。
空虛了十年的顯德殿終於迎來了它的第四位主人,一掃昔日的孤寂幽冷,重新煥發了生機。
太子屬官與東宮六率的空缺,很快就成了長安權貴最關心的問題,人們很有默契地不提去年的驚濤駭浪,轉而奉承起大夏的新太子。若無意外的話,再過幾年,他便會成為這偌大帝國的新主人。
秦恪的原配沈氏賢良淑德,冊為太子妃。
孺人李氏,封正四品良媛;媵杜氏,被追封為良媛;媵王氏、朱氏、盧氏、鄭氏,為正五品承徽;妾周氏,僅得了一個正七品的昭訓!
後宮本就與前朝息息相關,東宮妃嬪的位置一定,便有許多朝臣皺眉,勛貴們則多半打消了送女兒入宮的念頭,改選旁支之女。
秦恪才不管別人怎麼想,事實上,沈曼給位份還算給得寬厚,給秦恪過目後,他倒好,將每人至少降了一兩等,徵得聖人的同意後就這樣將詔書發出去了。妾室位份如何,他並不怎麼放在心上,他真正關心得是愛女的封邑。纏了聖人好幾天後,這位新出爐的太子喜滋滋地捧著聖人下的詔書,公告天下——從今往後,裹兒便是廣陵郡主!
番外 前塵一夢 之壹
儲君既定,舉國同慶。衛拓身為國之重臣,更是忙得陀螺似的,整整七天都沒離開政事堂,白天議政、理事,晚上便宿在了政事堂的廂房中,處理完諸多事務後,方伏案小睡一會兒,醒來便用冷水洗一把臉,繼續繁忙的公務。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