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誰敢耍小手段,與她為敵,她就要將誰碾碎!
陳玄打了個激靈,毅然道:「臣遵命!」
「夏臣呢?」秦琬想到常青,問,「他不是送盧氏去遵善寺的麼?算算時間,儀式應該結束了,怎麼還沒回來?」
常青殺了盧貴妃後,為了祛除晦氣,將盧貴妃母子的骨灰秘密送到遵善寺,由高僧做道場。但他覺得自己身上沾染了「妖氣」,也要「洗心滌塵」,故陳玄欠了欠身子:「夏臣決意在遵善寺待上九九八十一天,洗去晦氣。」
這個常青,實在是……太亂來了。
秦琬沉吟片刻,搖了搖頭,無奈道:「你多派些人去,將李姬保護好,我會對外宣稱夏臣回了一趟老家去祭祖。」不用做得太明顯,有心人去查,自然會多想,比如常青突然消失,究竟是有使命在身呢,還是真要成親,才回家祭祖。這樣一來,絕大部分人都會被誤導,以為常青不在長安,去了地方。
沒錯,常青要娶的,不是別人,恰恰是弘農岑越曾經的婢妾,李姬。
秦琬本想給常青做媒,娶個名門貴女,就像當年趙肅那樣。誰料常青拒絕了,反決定娶弘農之亂時認識的李姬為妻。
他說出這一決定後,不管是熟悉他的人,還是知曉李姬出身的人都很吃驚,覺得他如今位高權重,何必娶一個曾做過別人姬妾的女子為正妻呢?如果喜歡,納做妾室,給對方一個名分,一個品級也就罷了。他的正妻,就算不娶個名門出身的大家閨秀,好歹也要娶個書香世家,或是士紳出身的小家碧玉吧?
為了這件事,秦琬還特意喊了他過去,告訴他英雄不問出處,讓他心中不要殘存陰影,卻發現常青並不是一時興起才做的決定。
常青的說法是,他的探子身份已為眾人所知,不管是誰都很難接受自己的夫婿從前是這等身份,不可能不害怕。尤其是名門世家,哪家女兒不是吃穿不愁,哪家又沒點齷齪事?
常青很清楚,他長相平平,並非女子鍾情的型別;文采談不上,也就是認得幾個字,哪怕眾人耳目濡染,也沒學到幾分,更不要說吟詩作對,討女子歡心;溫柔體貼半點沒有,對任何人都忍不住探子的本能去懷疑和探究,拐彎抹角的說話做事方式對他適得其反,非但起不到應有的效果,反倒會令他生出厭惡之感。若是娶了名門貴女,對方看不上他,一輩子鬱鬱寡歡,他也不可能會多高興。那些為利益來的,究竟起了什麼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穿,也不願與對方共度餘生。
李姬雖出身風塵,卻有俠骨柔情;為人姬妾不是她能決定的,但她敢於反抗,只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離開岑家後,寧願荊釵布裙,將女紅撿起,學農婦種地種菜,養雞養鴨,也沒有仗著美麗的容貌,找個男人攀附的意思。若有閒漢敢來騷擾,她能直接抄起棍子,追著對方打,面對三姑六婆的閒言碎語能直接站在對方門前罵回去,性情潑辣可見一斑。
秦琬知曉這件事後,很佩服常青的眼光,以及不畏世人的勇氣,自我檢討之後,對這樁婚事非常贊同。就是陳玄,聽了之後,也頗有些羨慕。
結束了一天繁忙的公務,陳玄回到府邸,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聽見隨從稟報導:「將軍,大老爺來了。」
大哥?
陳玄有些詫異,卻沒說什麼——陳、周兩家自遭難之後,倖存下來的幾人相依為命,以兄弟姐妹相稱,也沒什麼堂表遠近之分。就如陳家大老爺陳樓,本是他的堂兄弟,兩人的祖父才是嫡親的兄弟。本來,在家族裡,這關係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有交集也不會太多,但在他們家,曾一度護著他們的陳樓與嫡親的大哥也沒什麼分別了。
因著秦琬的照拂,陳玄的地位,陳樓雖是個商人,卻穿著綾羅綢緞,拇指上戴著個瑩潤的玉扳指,見到陳玄,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