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切進兩人之間,接住阿大撲來的身子,同時替代遊石珍任對方抱個滿懷……有什麼在腦海裡炸開!
那令她心音猛若鼓震,氣息陡凜,兩耳發熱。
在她眼界裡,阿大長相稱不上多美,但鳳眸多采,流眄顧盼時有種介在煙視媚行與純美無辜之間、難以言喻的風情。
既是十二金釵客之首,年歲便不會太輕,但肯定不滿三十,或者稍長她穆大兩、三歲吧?從那張妝容講究的玉顏上,實不易辨出阿大年紀。
但,模樣非絕豔、年歲模糊,都不是她欲說的重點,所謂的「重」,是阿大撲來緊密貼抱她的那一剎那!
她沒被人這樣抱過……
不,應該說,她不曾被一位擁有如此豐滿雙峰的女子、面對面狠狠「擠壓」過,擠得她原就沒多少看頭的胸乳幾被壓扁!
她的胸懷,瞬間感到細微剌痛,感到堅挺的、沉甸甸的,卻又矛盾的柔軟,感覺到非常實在的軟玉溫香。
她與阿大同是女兒身,都已如此震撼了,何況是遊石珍!
識貨的女子夢他那一具精實高大的身驅沒有不垂誕的,那他呢?會不會覺得還是身段凹凸有致、體態妖嬈的……較合心意?
實沒必要多問,何必揪著這種無聊事硬要討答案?
……但,還是問了。欸。
穆容華啊穆容華,你的灑脫自若滾哪兒去了?
喜愛上一個人,真是件麻煩事。
這一方,被問話的男人先小小露出茫然模樣,之後眨眨雙目動著思緒。
他突然擰眉皺鼻——想到的是那股霸道鑽進鼻腔且衝腦的「驚魂」濃香。
他眉峰陡緩,鼻翼微歙——想到某位大少衝出來解救他。
他眉尾輕快挑起,長目彎彎——想到今日這突如其來的「女禍」,自家女人兩下就輕易替他檔下,護他於身後,不讓他被欺負了去。
心裡頓時甜滋滋啊!
「還能有何想法?就……就很歡喜又很喜歡啊……」高強精壯的剽悍男人,說這話時的聲音很害羞般低低柔柔,語調像孩子撒嬌似軟軟糯糯。
遊石珍手略抬,正想探去摟穆大少,後者卻抿著唇、深深瞅他一眼後,半聲不吭已踅足鑽進烏篷內。
「咦?!」現下什麼局勢?他怎麼沒看懂?!
穆大少丟來的那一眼,明亮銳利,似作怒又似沒有,瞳底流轉著委屈又像不是,但就是這種似有若無的不確定感,才更令人心驚膽顫,惹得人搔耳抓腦。
她是惱他嗎?但,因何啊?!天地良心!
他到底幹了什麼?!
一艘不大不小的烏篷船,能騰出的地就那麼點兒,能跑哪兒?
遊石珍不怕穆大少跑遠,於是他杵在船首想了一陣,想啊想,沒想出個所以然,張揚飛翹的亂髮乾脆一甩,掀簾子,進烏篷。
結果事情並非他以為的那樣簡單。
穆大少問都不讓他問,見他鑽進來,她竟撩開另一頭的細竹簾,往船尾去。遊石珍一怔,這次他動得快些,亦尾隨出去。
豈知她看都沒看他一眼,再次鑽回篷子裡。
明擺著就是擺臉給他瞧、暗暗賞他排頭啊!
他沒再繼續跟她玩「我來你躲」的把戲,而是無辜挲挲鼻子,拾起大槳奮力盪船,邊勞動著,腦中則試圖將前半個時辰裡發生的事一條條梳理開來——
珍爺對江南「飛霞樓」應有耳聞吧?
唔,他沒隱瞞,很老實全說了。
她也聽得清楚明白,而且對於他自稱,他就是當初在搶花旗時救下她的那個「英明神武的漢子」一說,毫無異議不是嗎?
阿大姑娘說,她是樓中的十二金釵。
既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