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慕晨絕不只是朋友。
就算那些男同學們會摟摟抱抱,就算他們開起玩笑比他和慕晨還親密,但不一樣,感覺不一樣。
冷靜下來的他聽出同桌話語間罕見的地帶了一絲幸災樂禍,轉念一想明白過來,挑高眉梢:「你故意的?」
故意說他和慕晨只是朋友。
被戳破小心思的褚長安坦然回視:「故意不故意,有用就行。」被迫欣賞連續劇還要拖劇情,不許他小小報復一下?
兩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望著藍靄靄的天際,傅易寒長長撥出一口氣,右手輕拍褚長安肩膀:「謝謝。」
褚長安:「不必,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問完不等傅易寒回答,皺了皺眉頭:「算了,不用回答我。」說完抬腳回教室。
明明前一秒交流還算和諧,後一秒他態度就變得有些惡劣了。
傅易寒知道褚長安為什麼這樣。作為慕晨的朋友,褚長安擔心他會拒絕。
在異性戀當道的現在,喜歡男孩的男孩子,確實是令人匪夷所思、難以接受。畢竟喜歡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
叮鈴鈴的上課鈴聲擾亂了傅易寒的思緒,他倏然回神,邁開長腿落後褚長安幾步也走回教室。
回座位要途經慕晨的位置。
慕晨手上千方百計想藏的紙條不見了,估計已經被收好,此時正歪著頭在摞得高高的書中翻找上課即將用到的幾本,毛絨絨的領口簇擁著白皙的臉頰,滿臉的青春朝氣。
等找到要用的書,他杏眼便陡然一亮,抿唇用力將書抽出來,平整書頁頁尾的同時不經意抬起視線,注意到他,眉眼彎彎露出燦爛的笑。
傅易寒不期然想起那天慕晨在他耳邊說的話。
慕晨告訴他,不想只當他的同學,也不想只當他的朋友。
此時他忽然懂了。
……
讀到高三,積累三年的教材和資料越堆越多,因此慕晨總是很羨慕傅易寒永遠空蕩乾淨的課桌。
下課他便趴在對方寬寬敞敞的桌上艷羨地問:「傅易寒,為什麼你的桌子可以這麼幹淨?」除了手上正在用的書本幾乎沒有其他東西,看著就很清爽,不像他的……
傅易寒好脾氣地回答他:「因為都收在桌洞裡了。」
慕晨:「我桌洞也放了,而且還放滿了,但桌子上、桌底下還摞著一堆。」
但其實裡面很多都是不必要的東西。
比如做完的試卷、練習冊,一些課本和資料書,每科一些,加起來就不少了,這些都大可以收回寢室。然而慕晨總有一種閒暇時會翻出來看的錯覺,始終下不定決心收走。
儘管經常用到的只是其中一兩本而已。
傅易寒卻是很明確自己需要什麼的人,他不喜歡自己的地盤雜亂無章,便只會留最需要的東西,乾淨利落,從不猶豫。
學習如此,感情亦如此。
時間過去大半天,慕晨仍未知道課間時傅易寒和褚長安離開教室後發生的事,還當兩人真的是去透氣。
他趴在桌上和傅易寒說完話,支起腦袋換了個方向趴,對褚長安說:「班長,晚自習……」再換座位坐唄。
往常很輕易達成目的的提議這次卻得到了拒絕。不僅如此,褚長安還催促他轉回去學習,不要總是跟傅易寒說話打擾傅易寒。
慕晨有點懵,不信邪地磨褚長安試圖讓他心軟,然而褚長安鐵石心腸,不改初心。
慕晨只好蔫嗒嗒地回去做題,認真起來的班長他還是有點怕怕的。
慕晨轉回去後在場沒有其他人,傅易寒按著眉心有點無奈地對褚長安道:「不用這麼防備我吧?」
沒有回答,褚長安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