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少棠被他說的羞赧一笑,低下了頭。
現在想想,她那時對他的確很兇。
還興過要毒死他的念頭。
當時那種情況他若提起,還真不知會發生何事。
「那怪我嗎?還不是你攥著我的小辮子處處威脅我。不然我會這樣對你?再說,我也沒把你怎麼樣,還不是我每天伺候你吃喝,還把最好的那間寢居讓給你住。」
想到這些,冉少棠心裡的那些愧疚又消失不見了。
夜深如墨,四周一片寂靜。
終九疇轉過頭,看著她:「其實你和江縉還真是挺有緣。聽說,他的死讓你很傷心。」
冉少棠默然。
她從見到江縉的第一眼,就以為救她的人是他。
原來,一切都是誤會。
她深深地看終九疇一眼,又垂下頭,心裡如風雨侵襲的大海,波濤洶湧。
終九疇以為提起江縉,勾起了冉少棠的傷心事。
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輕拍了拍,安撫道:「人死不能復生,一切要往前看。相信江縉也希望你能快樂的活著。」
冉少棠沉默了一會兒,不想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問他道:「當日,那火是誰放的?你為何會在那裡?還有跟我一起的那個小黃門是不是你殺死的?你還有沒有同夥?難道是修羅宮執行任務?」
終九疇嘴角下抿,目光掠過冉少棠的臉:「你哪來這麼多問題?到底讓我答哪個?」
「哪個都答。」冉少棠目光灼灼的望著他,滿目期待。
終九疇想起沉年舊事,卻皺了眉頭。
「我只告訴你,火不是我放的。其他事和你無關,你不必知道。」
雖然終九疇說得有道理,冉少棠還是覺得心裡不太舒服。
不知為何,她腦子裡蹦出一個畫面。
梵廬書院大火那日,死掉那個殺手身上掉出來的荷包裡,有半張未燒毀,上面的內容,她還記得。
殺死時含章。
紙條應該有前言,也有後語,可惜只剩下五字,章字燒的只剩下」早「字,是她猜出來的。
她不想冉家捲入朝堂之爭,所以對阿父阿母,這半張紙條的事她隻字未提。
後來,就漸漸忘記了此事。
一直到今天,不知何故,她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那張燒的殘缺不齊的黃麻紙,還有紙上的五個字。
聯想起藏書閣之事,冉少棠看終九疇的目光越發深邃清冷。
她幽幽問道:「聽聞你與當今太后是親戚?」
終九疇詫異她為何突然想起問這個,不過也只是神情微頓,眼瞼動了動,慢慢回道:「她是我養父的小女兒。我們自幼一起長大。」
冉少棠目光停留在他平靜無波的臉上,哦了一聲:「原來是青梅竹馬。難怪,難怪。」
「難怪什麼?」終九疇被冉少棠幾聲陰陽怪氣的話弄得莫名其妙,低頭看她。
冉少棠攤手:「沒什麼。就是覺得一對青梅竹馬被拆散實在可惜。那老皇帝真可惡。」
終九疇眸光沉了幾分,呵道:「不許胡說。我一直把含章當妹妹對待。」
「那她呢?」
「她?」終九疇頓了一下,一絲慌亂的視線從她頭頂掃過:「她早已經為人妻。我們許久沒有聯絡了。」
冉少棠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緊接著調侃道:「是不是覺得很遺憾?人生沒有意思?」
終九疇從往事的追憶中回過神來,清冷的眸子瞪著冉少棠:「有些事可以開玩笑,有些事不能。下次別再讓我聽到這些話。」
冉少棠聽出他言語中的怒意。
猜測這傢伙一定是被橫刀奪愛傷了心,才不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