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侖坐在馬背上腦子轉得飛快。
這位女公子長得與冉公子模樣幾乎相同,如若她與少主能湊成一對,那少主就不會對冉公子生出那些不正當的想法了?劉醫師也不會氣得整天拿他這個無辜之人來當出氣筒。
何況這位女公子似乎對少主有意,竟毫不避諱的詢問起少主婚事來。
雖說他二人差著輩分於禮不合,但少主若真有心,大不了離開藥王宗就是了。
眼前對於少主最要緊的事,就是娶妻成家。
近日,劉醫師嚷嚷著要為少主尋門親事,如今這親事不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蘇侖暗誇自己聰明,決意促成這門好事,熱情洋溢地展示起自家主子的優點來。
冉韶裳坐在車裡聽得津津有味,只要終九疇是單身那就好辦了。她聽到關鍵處,打斷蘇侖繼續問道:「既然沒有定親,他可有鍾意之人?」
「女公子。」月娘臉色變白,喝止她。
傅母有教導之責,雖是主僕關係,但若主子言行不慎,是有權提醒與規範的。
冉韶裳抱住月娘的胳膊安撫地搖了搖,依舊看向外面緊隨馬車的蘇侖。
蘇侖暗喜:莫不是少主的桃花要來了?
終九疇一心只在冉少棠身上,策馬揚鞭,直奔長壽山。
他就知道少棠這種性子,必然會去探個究竟。
可是,這世上大部分真相都被人刻意遮掩。探究竟就是在拿性命冒險。
想到冉少棠會有性命之憂,終九疇手中的鞭子甩得更加急迫。
深冬日短,又加上烏雲蓋天,通往長壽山感通寺的小徑越發深幽。
冉少棠匆匆下山,走到中途,胸口發悶,頭暈目炫。
體內有一股莫名的邪氣到處亂竄,氣體所過之處疼得她無法呼吸。
她心知是自己不聽勸,太過頻繁用內力,如今可能被冥驍的那一掌反噬,趕緊就手扶住身邊的一棵大樹,凝神靜氣,想把那股子力強壓下去。
哪知她越是運功,反噬的力道反而鋪天蓋地而來。
冉少棠只覺得喉頭湧出股腥熱,「哇」地噴出一口血來,身子一軟便倒了下去。
灰暗的天空緩緩飄下大片的雪花,悠悠蕩蕩地如精靈墜落人間,須臾間,便染白了枯樹枝椏,在少棠的斗篷上覆著了一層白色。
終九疇的駿馬四蹄踏起無數的雪花,在幽深的小徑上留下深深地馬蹄印。
遠遠地,他看到有一團白乎乎的東西蜷在一棵樹下。直覺令他的心臟慌亂了幾分,他催馬跑到近前,急匆匆跳下馬背,掀開兜帽,雪花紛落,露出冉少棠易容的那臉面孔來。
這張面孔他熟悉,她身上的氣息他了也熟悉。
「少棠,少棠。」他急切又心焦地喚了數聲,冉少棠始終處於昏迷狀態。
終九疇從地上的血跡及她的脈象,明白冥驍的混元霹靂掌已經深入她的肺腑,正在蠶食她的內力。
「你怎麼這般不聽話。」終九疇無奈地抱起冉少棠,飛起上馬,向山下跑去。
此刻,也只有找劉一手才能救她。
他把冉少棠緊緊摟在胸前,撣掉她身上的雪花,用自己的大氅緊緊裹住她,時不時的喚她兩聲。
走出不多遠,密林路一張大網兜頭罩下來,慣性下,終九疇與冉少棠被網攔下摔在地上,而馬卻徑直跑遠了。
即便遇到突襲,終九疇的手也仍未鬆開冉少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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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隻先前受傷的胳膊抽出莫邪劍,刺向圍攏過來的黑衣人。
黑衣人有四十幾人,為首之人指揮著眾人,輪番上陣。
嘴裡還念念有詞:「莫傷其性命,逮住人,問出龍嘯劍的下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