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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頁

望著守在屋外的兩排年輕女傭,夏濯想,有錢真好。

然而這個念頭卻在離女傭越來越近時打消了。

這些姿勢標準臉蛋精緻的女傭從遠處看與真人無異,可挨近了後才能品出其中的不同來——她們的臉白得太過了些,並且模樣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就連嘴角那一點弧度都完全一致,隨著角度的變換折射的那道光也跟著一起變著。

風吹得周遭草木嘩嘩響,也將眼前的濃霧拂去了一部分,露出近在咫尺瓷人的全容。她們——或者該說是它們,眼睛明明被畫得低垂,卻好似在空氣中硬生生拐了個彎,緊緊鎖在了每一個參與者的身上。金色的髮絲不知是什麼材質的,看上去比綢緞還要高階一些,和身上緊貼的黑白女僕裝一同隨風微揚。

白夫人像是對這種東西挺感興趣,特地湊近看了眼,還頗為禮貌地問走在最前方沒有停下意思的執事:「這些東西可以碰嗎?」

執事回過頭來:「這個您需要問問她們本人,畢竟我和她們地位一樣,只是波伊爾家族的僕人罷了。」

白夫人哦了一聲,尋思片刻,便沒有再貿然伸手觸碰的打算。

「別在這裡呆著了,咱們……咱們趕緊進去吧。」二次元抱著朋友的胳膊,兩人都有些發抖,「這些東西好像隨時會動起來的樣子,就跟……就跟蠟像館裡的蠟像似的。」

尤其是在這種模糊不清的環境下,宛如眨眼功夫間這些瓷人就能伸出手歪了頭,或者再揚起一抹露齒的慘笑。

正當這時,頭頂忽然傳來細微的響動。動靜不大,隔了也有些距離,周圍旁人沒什麼反應,倒是夏濯下意識仰起了頭。

他尋著聲源望去,一扇原先緊閉的外翻窗開啟了約三十度角,屋內米白的窗簾一角被捲到窗外,正小幅度啪嗒啪嗒拍在漂亮的赭紅牆磚上。

他這捕風捉影地猛一瞧,視線裡閃過一個黑影。不過這影子的模樣有些奇怪,不大像人,一時間他也想不出具體能夠描繪它形狀的物品,只能仰頭乾瞪眼。

關渝舟回過頭來,看見的就是他一副憂傷望天的模樣。

「怎麼了?」

夏濯也不大確定,見前面執事已經推開了宅子的大門,便先搖頭咳了兩聲,示意他過一會兒再說,「有點冷,想鑽被窩。」

這人體虛也不是頭一回,關渝舟輕點了下頭:「先進去吧,今天早點休息。」

比起屋外潮濕且黏膩的空氣來講,屋內乾燥的環境簡直像是一個小天堂。

水晶吊燈掛在高高的天花板上,溫暖的光色照亮了大廳的每一個角落,暗紅的地毯鑲著暗金色的邊,從腳下一直延伸向四周,通往二樓的兩側扶梯弧線優美,正對面高掛著一副家主的油畫畫像。

執事貼心地守在最後,等夏濯和關渝舟入了門,才伸手將那兩扇看似厚重的大門重新合上。

「二樓和三樓有足夠的客房,在各位到來之前已經收拾乾淨了。」執事將手探入胸襟,掏出了一小串鑰匙,「這是客房的鑰匙,房號都刻在上面,各位可以自行挑選喜歡的房間。」

接過鑰匙的是休閒服。倒不是說沒有人敢接,而是這一回他像是迫不及待地搶著伸出了手。沒有能夠選到心儀的身份,那他必須要在房間上下足功夫,避開所有可能出現問題的因素。

那位女學生似是和他槓上了,眼一翻聲音毫不壓低地嘲諷:「某些人,怕是房間擺在面前也看不出什麼東西。」

休閒服不想和一個小自己幾歲的女孩子爭吵,但他原本心情就不好,窩在心頭的火瞬間被這句指向不明卻又像是專門瞄準自己的話燒得更旺了,拳頭把手裡的鑰匙攥得嘩啦響:「你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陳述客觀事實嘛。」女學生也不怕他這種一米七幾的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