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光表亮起來,她看著上面重新整理的數字「3/9」,冷眼又關上。
比她想像中慢了一些,不過這個人還是沒能活。
「姐……」簡舒叫了一聲,卻猶豫了。
「嗯?」簡然回頭:「怎麼啦?和我說話還吞吞吐吐的。」
「這次出去後,我想給媽帶束花……我們之前去看她的時候什麼都沒拿,別人去探病都會帶慰問品的。」
「當然好啊。」簡然一口就答應,眉稍稍皺著,「那我們挑一天晚點去花店,越早花越貴,不值當的。」
聽她這麼講,簡舒就後悔了,「還是算了吧,他們賣的花都太貴了,我去店附近看看,說不定有養的不好的他們不要的。我之前就看到有女孩子把別人送的花扔掉,那花還是新鮮的。」
「別人的東西,丟掉了我們也不要。」簡然很嚴肅,她聽了會兒外頭的動靜,確認沒有熟悉的車軲轆聲,這才卸下擋板。
眼下漆黑一片,潮氣更濃,比他們所在的商業區還要寒冷。她掏出地圖,打算先確定自己的位置。
「我們一直在往右走……」簡舒大致比劃出一個範圍,「b區?姐,我們應該已經在珊瑚區了。」
珊瑚區裡側有一個博物館,不算特別大,但也至少有兩百平。這小型博物館充其量算個藏身的好地方,大大小小的模型圍出了一個室內森林,但它有利有弊,蔽性強也會給逃跑增添麻煩,同時沒有樓梯和臺階的限制。
衡量過後,簡然咬了咬唇,決定就此過一晚。他們已經體力耗盡,眼下最重要的是休息。
兩人一躍而下,和他們猜測的一樣,這裡正是b區的岔路口,左右各有一條路,也就是夏濯他們白天所路過的地方。
「姐,我們還沒去鏡子隧道那邊看過,等天亮了去轉轉嗎?」簡舒看了看藏在黑暗裡的那面大鏡子,上面隱隱還有水紋的反光。
簡然答應道:「好,天亮了再說。」
博物館的自動門大敞,應急地燈將錯綜複雜的珊瑚標本照得很陰森,彷彿深海中誘魚深入的燈籠魚的血盆大口。
簡然牢牢抓著簡舒的手腕,走路的速度沒敢太慢。玻璃櫃淺淺映著他們的影子,前後兩張臉模糊不清。
走到展館的盡頭時,簡然鬆了口氣。她看簡舒已經開始疲倦地揉眼睛,便把方便麵取出來,放在懷裡小心翼翼地撕包裝。衛衣的厚度隔不住塑膠包裝袋細碎的聲響,吱吱呀呀在密閉的環境裡極為明顯,好不容易熬過去,簡舒突然睜大雙眼,慌慌張張地摁住她的手,同時關掉了手電。
「咯、咯——」
軲轆聲正由遠及近。
簡然頓時臉色煞白——清潔工是追著他們來的?本來以為只要躲過去就能逃過一劫,沒想到是甩不掉的嗎?
「姐,她是不是在往我們這邊靠近?」
簡然望向門口,在腦海中胡亂地勾勒著待會的行動路線。但就在這時,她又想起了男人之前說的話——說來也怪,不管我怎麼跑,一回頭她都離我那麼遠。
如果他說的這句是真的,那麼這無異於一隻貓在逗弄籠中耗子。這個惡類原住民對演繹人抱有濃烈的恨意,所以和他扯上關係被認定為同夥後,清潔工一定也不會放過他們。
她緊緊盯著自動門的方向,不放過視線中出現一丁點異動。但是胡思亂想的恐懼已經足夠折磨人心了,一旦意識到逃跑也許是做無用功,她便感到自己的雙腿沒有之前那樣利索,甚至有些發麻發軟,明明覺得自己做好了奔逃的準備,但身上卻灌了鉛一樣,沉重得邁不出去也提不起來。
「小舒,你聽我說。」她深吸一口氣,「一會你往那邊跑,我會在這裡等她吸引她注意,等你出去了就往c區去,實在不行還是回去找關哥他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