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他們是被賊人搶了東西,又走了很遠的路才找到個村子,男人連忙提議:「如果不介意,不如到我家中暫歇幾日?」
趙曉萌眼饞地看著他身邊的小女孩,嘴上卻說:「這怎麼好意思?」
「本是萍水相逢,但各位既然願出手幫助小女,就是對我們家有恩。」男人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正好外頭天快黑了,這麼晚找不到落腳的地方不安全。」
婉兒活潑地附和:「爹爹說得對!晚上週圍會有狼的!」說完她齜著牙,兩手一張微微握成爪狀,奶兇奶兇的。
趙曉萌差點被萌暈過去,她捂著嘴顫抖地問:「小寶貝,你喜歡什麼顏色的麻袋?」
「咳!」眼看一大一小疑惑地看過來,劉倩語趕緊拉了她一把。
「沒什麼沒什麼……」趙曉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失態,趕緊往後縮了縮,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關渝舟淺笑著頷首:「好,那就叨擾了。」
路上男人介紹道,自己姓柳,叫柳萬,會做點小生意,妻子手巧溫賢,女兒健康聰慧,一家三口幸福美滿。
總體內容和從李孫氏那聽來的差不多。
「爹爹,婉兒的蝴蝶又壞了。」
婉兒被男人單手抱在懷裡,走在最前。
「爹爹重新給你做一個!這次做個小燕子,好不好?」柳萬寵溺熟練地哄她。
「不嘛,婉兒喜歡蝴蝶……」
「好,那就做個更漂亮更大的蝴蝶!」
「好!」婉兒高高興興地說:「爹爹最好啦!」
聊完了風箏,父女二人又說起了上回從京中帶回來的糖葫蘆。柳萬說過幾日再去給她捎,這回多捎幾串,讓她和她娘都吃過癮。小女兒摟著他的脖子,甜聲答應,依賴之情溢於言表。
在他們身後,幾個異鄉人也沒停歇。
「這個姓柳的是不是也有問題?」沈維偷偷摸摸地靠近夏濯,「給我透個底唄,讓我心裡有點數?」
其實在大致猜測到關渝舟他們身份時,沈維也是產生過畏懼心的。
但是思來想去,共處這麼多天夏濯和關渝舟從沒做過什麼危害自己的事,反而讓所有參與者都存活了這麼久,好像……也不是傳聞裡那麼可怕了。
所以,在短時間的隔閡消除後,他便把那些牴觸拋到了銀河系裡。
誰知這話一問,夏濯還給他的是一種十分鄙視的表情。
「有時候還是得自己想想的,不然越不思考就越不靈光了。」
「……是是是。」您說話還真不打彎。
「哎那我就和你簡單說說,看在你這人怪有意思的份上」
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有意思的沈維擺出了虛心聆聽的架勢。
夏濯說:「我們在那條迷霧小道里一共遇到了八個花圈,對吧?」
「是啊。」
「八個花圈,一年送一個,一共可以送多少年?」
「……八年。」這點智商他還是有的。
「對,八年。從劉氏死的那年開始計算,她到現在一共被祭奠了八年整。」
那些花圈不是在給他們增加什麼喪禮氣氛,而是將劉子衿八年裡走過的八次路串在了一起。可他始終無法抵達村子,因此次次只能在村外留下一個花圈,以表思念。
「人類十月懷胎。」夏濯目光繞過柳萬,在他懷中的小女孩身上不留痕跡地掃過。
「而這個號稱是土坪村最後的孩子正好七歲出頭。」
李孫氏說,婉兒繡花三日上手,再幾日便得以栩栩如生。
蝴蝶。
是那雙鞋上繡著的蝴蝶。
一個稚子會在短短時間就掌握一門普通人需要花費幾年甚至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