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夏濯想好該怎麼旁交側擊,隨著吱呀一聲響,靠樓梯的門被推了開來。穿著白袍的老者從中走出,有些不耐地掃他們一眼,「這一大早就吵吵嚷嚷,還不讓人耳根清淨清淨了?」
李孫氏趕緊上前低頭和他道歉,磕絆地說著好話。王老伯任她說紅了臉,才作罷地衣袖一拂,「罷了,李當家呢?昨日說好今天一早去廟裡瞧瞧,怎麼不見他與你一同上來?」
「夫君他昨日沾了點酒,現在還未醒來……」
「胡鬧!他把儀式當兒戲了?哼,我看你們村子這上上下下都得耽擱在他手裡!」
「我、我這就去叫他……」
李孫氏小跑著往樓下去了,王老伯昂著頭,壓根沒把其餘人放在眼裡,背著手一轉身重新回了屋。
幾人陸續下了樓,昨晚被掀翻的桌子復了位,上面放著一口裝滿粥的鍋,聞上去還挺香。沈維早就餓了,見狀立馬湊了過去,端著碗一勺勺地往外舀。
「豬,一天到晚就吃飯最積極。」劉倩語往他身邊一坐,心說昨晚他也是第一個動的筷子。
沈維嘿嘿一笑,把手裡裝好的那碗順勢就放她眼前了,「行行行,姑奶奶您什麼意思我還能不懂嗎?這第一份當然要孝敬您」
劉倩語接過他遞來的筷子,忍不住笑了:「這還差不多。」
早飯正吃到一半,從裡屋匆匆跌撞出來個人,蜈蚣臉看見他們後勉強牽了牽嘴角,不知道他是否記得昨晚的事,但他明顯現在沒工夫和他們閒談。因為傷口重新裂開,他半邊臉被纏上了紗布,聲音中還帶著醉宿後明顯的沙啞:「今日還有些要事要忙,就不多陪了。」說完撩起衣擺跨步往樓上趕,又是好言相勸又是低頭道歉,廢了不小功夫總算把王老伯給請下來。
後面兩人去哪裡做了什麼夏濯他們都清楚,便由著去了。等李孫氏拾掇完衛生鎖了家門,按昨天說好的打算帶他們去村裡轉轉。
昨晚光線太暗,現在等天亮一出來,夏濯倒是注意到在他們家後的山坡上還有一棟看上去挺漂亮的房子,和李家這套相比只好不差,這讓他有了點興趣,指著坡頭問:「上面住的是誰?」
剛問完,夢境響應了他的話一樣,一個活潑的身影出現在陽臺,在剛聚集的薄霧裡歡快地聞花。沒有陽光的天氣絲毫沒影響她的心情,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天真和爛漫氣息,李孫氏不用回頭就回答說:「是婉兒他們一家。」
據她介紹,婉兒是村裡年齡最小的孩子,七歲多一點兒,從小就乖巧伶俐,整個村上就沒有不喜歡她的。她父親偶爾會出去做點小買賣,母親女紅出色,所以家中還算富裕,家中三口都很和睦。
「婉兒學什麼都快得很。她娘教她繡花,她拿針還沒三日就已經上手了,等再練幾日,繡出來的東西呀和真的一樣!」李孫氏笑盈盈地比劃著名,一聊起這個小丫頭,話都主動不少,「她爹每次外出總要帶點新玩意回來哄她,還說呀等她年紀再大點就帶她去京城落腳,不想讓她一輩子在這種小地方生活……」
她緩緩地嘆了口氣,欲言又止,「誰又不想出去轉轉呢?這村子……」
李孫氏抬頭望向遠方——那兒已經被霧給環繞,只剩白茫茫一片。她突然停了腳步,再轉回頭時眼圈已經紅了,她看向夏濯,「聽我夫君講幾位也是從京城來的,這讓我想起唯一從外頭嫁進來的那位姑娘。聽聞她老家也在京城裡,祖上做的是藥材生意,名下有好幾處鋪子,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
說到這裡時,她的一雙手都縮在袖子裡,只露出泛白的指關節,明顯在害怕什麼。
劉倩語卻喜歡聽故事,也沒注意到她的不對,追著問:「後來呢?」
「後來被查出藥材裡新增了禁物,家主被捕入獄,他夫人也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