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前沒有特地關上的門現在卻合上了,一灘鮮血由門縫下流出來,半乾不幹。整齊規律的腳印從門前向出口方向延伸,這個發現屍體後離開的人並不慌張,似乎對那位假廚師的死亡毫不意外。
「腳印是剛留下的。」他抬腿碾上,輕輕一帶就讓其中一枚印子糊作一團。
褚津隨口一問:「會是誰?」
關渝舟唇剛動,一旁的玻璃突然碎了。
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從窗外直飛進來,四肢扭曲成了詭異的角度不停抽搐,像溺水身亡的人咽氣前在垂死掙扎。
偌大的餐廳空曠極了,他們和窗戶間隔著好幾張桌子。可那個人卻硬生生滑翔了二十來米,以仰躺的古怪姿勢猛地甩在了正中央的石柱上。
褚津罵了好大一聲,那斷下來的手臂正好擦過了他的腳背,一顆圓滾滾的頭正面朝上,本以為會對上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可視線裡只出現了一個光禿禿的橢圓形球。
這是一個木質的等比人偶,身上穿著黑色的西裝,肩部和顯眼的部位貼著材質不明的金屬裝飾物,不像能穿出門的常服,更像是某些舞會上用到的禮服。
隨著一根透明線「啪」地斷開,尚未開封的信封從它的口袋裡掉出來,正巧落在點點血跡上,整體染上了一抹殷紅。
介誠撿起來劃開封口,裡面的紙張上落著幾個醒目的大字:下一個就是你。
「去他媽的,都能威脅到爸爸頭上了?」介誠猝了一口,毫不在意地將紙撕碎丟了。
夏濯看了眼現場狀況,覺得地上碎成好幾段的人偶有些眼熟。
這不是撐舞臺劇服裝用的人形支架嗎?
他剛想到,關渝舟也說了:「這裡的院長接觸過舞臺劇,並且學過很長一段時間。」
雖然人偶沒有臉,但光這麼看著仍然瘮得慌。褚津挪遠了點,問:「這怎麼知道的?」
餘子昂替關渝舟答道:「因為他昨天來門口迎接參與者的動作有些奇怪,和表演者與臺下觀眾問好的姿態差別不大,看得出他特意收斂了,但習慣一時半會是改不掉的。」
褚津努力地回憶了一下,卻仍是沒能想起來,「……你們的關注點也挺奇怪的。」
「是你觀察能力太弱。」
褚津瞪去一眼,奈何餘子昂這話說的挺對。也不知怎麼回事,兩人合作時間久了,慢慢的他就沒有起初入夢時那麼重的警惕心理了。
「走了走了,他辦公室在幾樓?」
關渝舟道:「頂樓。」
那天他在紅塔裡尋找夏濯的蹤影時曾往上去過,但五樓上六樓的樓梯口被一面牆封住了。但既然劇情推到了這裡,那麼大機率被封鎖的地點也向他們開放了。
塔裡不光一樓二樓沒有動靜,就連他們所經過的其他樓層也同樣不見任何一位原住民。
小心翼翼地走到五樓後,走廊環境不出意料地暗了下來,不知哪裡來的穿堂風嗚嗚地往臉上刮。
關渝舟將傘隨手放到一旁牆角,換了手電筒出來照路。
很快那面阻擋去路的牆就出現了,乍看上去和昨天沒什麼區別,都昭示著對面藏了一個隱藏區域。
但手電筒照到底端時,最底端有四塊磚的顏色明顯要比其他淺幾分。
他就地蹲下敲了敲最後的那塊磚,每敲下一次,磚就往裡陷去一些。
介誠拿過他的手電筒,替他打了亮,「又是解謎?那你們加油。」
總而言之一切用腦的地方都和他無關。
褚津對他這種行為感到非常可恥,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你之前都是怎麼透過夢境的?一到解謎就撒手不幹了。」
「跟在別人後頭吃現成的不就行了?」介誠手往兜裡一插,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