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誠手上轉著身份卡,萬分嫌棄地看著縮在牆角的那隻狗,「他看到的唄,早上咱們去修道院的時候他不是在看灰樓麼……這狗在幹嘛?刨洞?」
夏濯記得這個人,這不是他頭一回入夢的夢境裡那位變色龍嗎?怎麼關渝舟和他搞在一塊了?
他帶著點疑惑看向被圍在中央的男人,而關渝舟只是平淡地看著他,眼神中沒有絲毫以往的溫情,甚至可以稱得上冷漠,像在思考他的價值,正如他現在不過是一隻可有可無的道具,能拿到手最好,拿不到也可以另闢蹊徑,尋求他路。
那種眼神夏濯很陌生,從兩人第一次見面開始關渝舟就從沒這麼看過他。
他細細回想,關渝舟看他的時候眼角總是比平常朝下彎些,對方很注意調控自己的面部表情,從不會讓他有喘不上氣的距離感。
但是現在他才幡然醒悟,他在這裡只是一隻狗。
哪怕他被寵到覺得他無論變成了什麼關渝舟都會無條件地愛他,他也不得不承認那只是自己的想法而已,如果位置互換,他同樣不能保證自己能認出關渝舟來。
上一個夢境達成後兩人還抵死纏綿,現在就形同陌路,這差距夏濯一時半會無法接受,蜷在那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人發起了呆。
他心裡怪苦的。
「這些板根本挪不動啊。哎我說,你那把刀能不能撬開釘子?」褚津踢了踢介誠的小腿,朝他別在腰上的小刀努努嘴。
「別動手動腳,要是放在過去,你這條腿分分鐘就被我卸了。」介誠白他一眼,明擺著不願意嘗試。
褚津將白眼還回去,道:「就這一點縫人又鑽不進去,難不成還被動地等它自己從裡頭鑽出來?」
「裡面的人剛死,儘量快點離開這裡,殺了他的人應該沒有走遠。」關渝舟觀察完房間情況,目光落在磚縫間的子彈殼上,眉頭稍皺:「你們把門口堵好,我來抓,抓到我們就走。」
關於夢境為什麼會給他們配槍,很有可能是因為原住民也同樣持槍。這子彈型號和他們倉庫裡的槍械配對不上,說明殺人的不會是他們這群參與者,所以必須趕在這個原住民回來前離開這裡。
介誠詫異地問:「你怎麼抓?和史萊姆一樣分裂成好幾塊鑽縫進去?」
「我這裡有火腿腸,我看那些救助機構都是用食物引誘法的,把它引出來不就行了?」褚津自覺貢獻食物,伸手戳了戳餘子昂的肩,示意他把東西從道具倉裡拿出來。
關渝舟沒說話,只朝後退了半步,抬起了一條腿,看那樣子是打算直破壞掉木板進到門裡去。
先不論這些裡三層外三層的木板能不能被他一腳踹碎,褚津更擔心的是牆上有一扇透氣用的小窗,那隻博美的大小正好可以鑽窗逃出去,若是動物被嚇得應激了直接跳窗摔死,他們這一趟可就真得不償失了。
還不等關渝舟一腳下去,裡頭蔫噠噠的小灰狗竟主動一瘸一拐地自己挪了出來。
夏濯鑽過縫隙,屈尊降貴地撓了撓關渝舟的褲腳,歪著頭用那雙從頭到尾唯一乾淨帶著水亮的眼睛賣了個萌,嗚嗚著要在地上給他寫自己的名字。
可第一個比劃還沒到頭,關渝舟就擰著眉把腳收了回去,一隻手掐住了他的後頸,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夏濯:「……」氣死了,你倒是先讓我寫完!
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地看了片刻,夏濯忍不住用爪子狠狠拍了一下關渝舟挺拔的鼻樑。
讓你認不出我來,欠揍!
作者有話說:
夏濯:現在的你對我愛理不理,以後的我讓你高攀不起!
第134章 囚鳥(十二)
夏濯這一巴掌打出了啪的一聲響,聽得一旁三人面色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