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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頁

啪嗒,啪嗒,啪嗒。

臺上最高大的人偶順著臺階一步步走了下來。

它系在身上的線在燈下反著光,離他們所在的地方越靠越近。

介誠望著那搖搖晃的身影,「劇完了?」

關渝舟回想在轉過臉看介誠前臺上的情景。

一個人偶從草地上醒來,起身朝山下跑去。這是書中喬邦尼從通往天堂的列車夢境中醒來後的劇情。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喬邦尼最喜歡的朋友溺水而亡了。

而此時,那個人偶已經走到了他們同排,歪歪扭扭地從椅子間擠來。

它的身體咯吱作響,身上穿的演出服裝也鬆鬆垮垮,雕刻粗糙的腳踩在介誠丟下的那張紙上,衝著人伸出了光溜溜的手。

分明沒有嘴,卻像是從它身體深處發出了「桀桀」笑聲。

它要選個觀眾,做那個溺水而亡的人。

第138章 囚鳥(十六)

隨著邀請的發出,熱烈的掌聲再次響起。

關渝舟翻過座椅,和正在思考割下這人偶腦袋可能性的介誠說:「你去門那邊。」

黑壓壓的影子如潮水一樣一波波往這邊湧,想要將它們趕盡殺絕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摻雜在人偶群中的個別例身上穿了戲服,有些並未在臺上露過面,應當是還沒來得及出場的劇中演員。

這是好幾年前讀過的故事,其中有些情節已經記不清了。撿來的劇本被推搡間留在了座椅上,關渝舟眉頭鎖著,想用最短的時間回憶原文細節,夏濯卻衝著一個方向叫了起來,似乎那邊有什麼吸引人的東西存在。

擁擠的木頭堆裡,一個穿著黑色衣服手拿鳥籠的人一動不動地站著,厚重的帽子將它的頭壓得低垂。

關渝舟毫不猶豫地跟上,黑衣人偶慢騰騰地轉了身,眨眼功夫不知躲到什麼地方了。

「要去哪裡?!」介誠被牽制住,看著他朝與門相反的後臺方向而去。

「你先走,把門抵上。」關渝舟沒有回頭,「別管我們。」

「那你到時怎麼出來啊?」介誠嚎了一嗓子,眼睜睜看著關渝舟消失在暗處。他傻了幾秒,踹開一旁抓著他手腕的人偶,邊罵邊追了過去。

後臺比想像中整齊很多,角落裡不見蛛網,支架也規矩地靠牆擺列,光潔的木地板反著電筒的光,隱隱的照出關渝舟的身影。

分明裡外相通,可舞臺下的嘈雜聲卻分毫沒有傳遞過來,耳根清淨得讓人渾身發涼。

地方不大,很快就走到了盡頭。

被遺棄的幕布吊在天花板上,繩索垂在離地面一米高的地方,伸手輕而易舉就能觸到。

關渝舟看著幕布後透出的人形,抓住繩索輕輕一拽,幕布便緩緩向上掀開。黑衣人偶坐在角落裡,面前擺著一張小小的桌子,手裡的鳥籠放在其上,長短不一的手指機械地來回撥弄籠門,對他們的到來充耳不聞。

夏濯想了想,在他攤開的手心裡寫字:找櫃子?

「這裡沒有櫃子。」

別說是櫃子,連個像樣的傢俱都看不見,唯一像是能起到點作用的就是這人偶所在的兩平米大的空間。

關渝舟向後退了一步,他離得很近,這個角度看不清桌子下面的情況。錯開身的同時,幾團五顏六色的紙露出邊角,竟然是十幾隻摺好的千紙鶴。

他恍惚了一瞬。

他彷彿又看到了圖書館敞亮的光,桌上雀躍舞動的塵埃,對面一本正經攤著書看的小男生,還有被用直尺推到他試捲上的藍色摺紙。

關渝舟對這些小女生喜歡搗鼓的東西並不感興趣,仍是將它裝進了筆袋,放進了包中。那天晚上他和少年第一次去操場散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