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迎接塞壬一般高拱出一簇水花,陽光平升的海面上空傳來一聲海鷗的鳴叫,放眼望去卻捕捉不到潔白的身影,只有一根羽毛輕飄飄地自窗外飛來。
等夏濯抓住了那根羽毛,餘光裡也沒有w先生的蹤影了。
黎明的到來讓人緊繃的情緒稍微放鬆,原住民的消失也讓壓在心口的那塊石頭挪動了,櫻花粉拉著同伴拔腿朝樓梯奔去,急著去找伏愷的下落。
褚津這才找到空隙,確認過關渝舟手裡真的什麼都沒有後,咋舌道:「你們還真不留個後路?」
「留了啊。」夏濯反問:「丟掉指紋膜不就是後路?」
「什麼意思?不是使用指紋膜才能結束嗎?你看你們把東西丟了……」褚津還是摸不著道,他抓耳又撓腮,「看你們這樣又不像是擔心有突發狀況的,搞得我都有點心虛自己話多。」
夏濯嘿嘿一笑,敷衍了事。
兩分鐘後,櫻花粉獨自一人回來了,除了喘的有些急促外,她看上去冷靜了很多,鬆散的頭髮被重新理回耳後,盯著盤在原地稍作休息的幾人,抿唇說:「伏愷沒事,他只暈過去了……但是能告訴我你們到底有什麼打算嗎?」
「坐下來等吧。」關渝舟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櫻花粉問:「要等到什麼時候?」
「那就要看他們什麼時候登船了。」夏濯掰著手指算了算,「不會太久,最多兩個小時。」
褚津看看這看看那,左瞧右望都是一副不慌不忙的面孔,他稀里糊塗就扶著牆蹲了下來:「你們什麼時候達成一致的?一路上都沒聽你倆商量過。」
夏濯靠上操作檯,邊笑邊朝關渝舟看,「我們心有靈犀,不需要商量。」
「……行吧。」
「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夏濯伸手描摹起關渝舟眼底淡淡的那圈青色,「是不是這兩天沒睡好。」
「不用……來。」關渝舟將他拉近,「能聊聊之前說的事嗎?」
「可你臉色好差哎。」
「回去就好了。」關渝舟摸摸他的頭,側著在他嘴邊吻了一下,「說說看,至少要告訴我你出去後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夏濯貼著他,將苗烏說的話複述一遍。
「多次位面……」關渝舟並沒有多意外,他略一思索,「這也比較好解釋督察者後面說的那句熟語。」
夏濯疑惑看去:「嗯?」
「夢境裡的原住民曾是活人,也就是現在成了死人。活人白天想多了會成為晚上的夢,那死人生前堆積起來的』想』,在死後就會成為我們能進出的『夢境』。」
「關老師。」夏濯突然生起了一個念頭:「你之前說所有人最後都會進入一個專屬的夢境裡去對吧?那麼會不會同一個道理,我們進入的所有夢境都是有主人的。並不是所有原住民都是真實存在的,只有一個,我們需要找到的就是這個真正屬於這些小世界的『人』?」
關渝舟沒說話,只沉沉看他。
夏濯繼續道:「所以我們推演夢境其實是在還原他們生前記憶裡的情景,然後……改寫原本的劇情?」
就像督察者答應滿足他們的執念一樣,他們也要解決這些夢境所屬的原住民的執念。
從第一個夢境開始,人就面臨無數的選擇,立場上的選擇,道路上的選擇,提供幫助與冷眼旁觀。
如果真如苗烏所說,夢境是不可控制的危險變數,那麼他的猜測應當是完全成立的。最不穩定因素實際上是參與者,而不是原住民。
他皺著臉問關渝舟:「你知道最後的夢境是什麼嗎?」
關渝舟點頭,又搖頭:「將參與者最恐懼的事情製造成夢境,而這個夢境只會針對所屬的參與者,其他一同進去的人不與所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