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領了陛下的旨意後,立即趕往了東宮,經過嚴密的搜查之後,果真在太子殿下寢殿的暗格中找到了此物。」
「太子人呢?朕不是說,讓你將他一併帶來的嗎?」
「回稟陛下,臣到東宮時,太子殿下並不在殿中。東宮的奴才們說,太子殿下一早就去長安郊外了,許是遊玩還未回來……臣已命御林軍出城去找了。」
「遊玩?」大梁帝倏然睜開眼睛,眼裡是熊熊燃燒的殺意與怒火,「逆子,逆子!朕如此待他,早早封了他做東宮儲君!他就是這麼回報朕的!」
「陛下息怒!不如等太子殿下回來,陛下問過之後……許是誤會。」
「朕的兒子字跡是怎樣的,朕還分不清楚嗎!」大梁帝死死地盯著那個掉落在地上的木偶,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去!立即將這個逆子給朕帶回來!」
御林軍統領哪裡還敢再說什麼,拱手領命後迅速地退出了養心殿。
大梁帝的目光像是發怒的雄獅,落在跪伏在地的冬九身上。
「你就是太子的貼身內侍?」
「回陛下的話,奴才是。」
「那你倒是同朕說說,太子是找的什麼亂臣賊子做的這個木偶,又是怎麼寫出朕的生辰八字,用巫蠱之術來詛咒朕的!」
冬九渾身一顫,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高聲道:「回稟陛下!太子殿下素來敬重孝順陛下,從不曾碰過這等汙糟的邪術!定是有人陷害殿下,請陛下明察!」
「明察?」大梁帝一拍桌案,冷笑道,「好一個伶牙利嘴的奴才,死到臨頭,還敢替太子辯護!來人啊,將他打入天牢,嚴加拷問!」
「陛下明察啊!殿下是冤枉的!求陛下明察……」
養心殿的燭火燃了徹夜,去城外搜查的御林軍去了一撥又一撥,卻直到翌日清晨,都未曾找到太子。
大梁帝雙目布滿血絲,不耐煩地揮手屏退了前來送湯送吃食的奴才,朝著殿中的一個角落啞聲問道。
「……慕容愛卿,你說太子到底是出城遊玩忘了時間,還是知道了自己巫蠱術敗露,怕朕要了他的腦袋,連夜逃走了呢?」
清冷的嗓音無甚波瀾,連同那雙冷淡的鳳眸一般深沉似海。
「臣不敢妄自揣測,只是臣曾經畢竟是太子殿下的侍讀,主僕情分一場,臣不忍看到殿下一錯再錯。」
大梁帝看了他一眼,嘆了一聲:「難得愛卿如此忠直。朕曾聽信四皇子之言,險些錯殺愛卿,朕現在想來,真是後怕啊!」
「陛下對平西侯府寵信有加,臣唯有肝腦塗地,才能報效大梁。」
「愛卿能冒著如此大險,前來向朕稟報太子所為,朕很是欣慰。」
「想不到,朕含辛茹茹培養大的兒子,竟然會用巫蠱之術來詛咒朕,意圖謀反!怪不得欽天監前些時日上奏,說是太子星位不穩……」
大梁帝一邊說著,一邊招手示意慕容星上前。
「等御林軍抓捕太子歸案,朕要他同你當面對質。朕倒是要看看,這逆子到時還有什麼話可說!」
……
一盆鹽水潑在了被綁在石柱上的少年面上,剎那將俊秀臉龐上淋漓的傷口映得猩紅。
痛覺一瞬間放大,邵關悶哼出一聲氣音,咬著牙揚起了頭。
視線還非常模糊,似乎是被摔落後撞上的那幾塊碎石擦到了眼角,鮮血從眉心一直滑落,滴進了眼瞳,疼得鑽心。
「邵關太子,真是好久不見啊。」
不緊不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踏過石階,最終在離邵關兩步遠的地方站定。
蒙了眼睛的血霧後,是一張極為熟悉的面容,只是那副過分柔媚的臉,早已不是白衣翩翩的琴師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