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星忽然頓了頓,似是有些酸澀地勾了勾唇,他才發現,自己想要說的,原來那麼多。自己放心不下邵關的事情,原來也那麼多。
「還有……子嗣固然重要,床榻上的事情,記得節制。」
「這些,我都記得了。」邵關緩緩揚起臉,黑眸中的水汽乾透,漆黑卻黯淡,「……我剛才說的什麼立後納妃,都是騙你的。」
「子嗣什麼的,皇室那麼多人,過繼一個聰明伶俐的就是了。除了你,我不會喜歡別人的。」
「但是其實你也不用放心不下,以後我做了皇帝,侍奉的人那麼多,總會照顧好我的。」
說到這兒,邵關話語一滯,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明天早上我在馬車裡睡,今晚,我們……好嗎?我受得住的。」
淺淡的嗓音,那麼渴望,又那麼冷靜。
清麗的媚色浮現在少年俊秀白皙的面容上,他清楚地知道如何能讓慕容星失了理智,更強烈地想要這個人,同他一起沉淪,來忘卻那些太過沉重的東西。
他自己解著衣襟,露出瑩潤的鎖骨和纖瘦的腰。
隨後凝眸望著那雙深沉的鳳眸,輕笑了一聲。
「我想要……你給我嗎?」
這一夜,狼吃得毫無節制,幾乎到天明,才叫人打來了熱水洗浴。
邵關的腰痠痛得不行,以至於外頭的內侍稟告說出發前往蜀中的隊伍已經在東宮外候著時,邵關是被慕容星打橫抱著,半睡半醒地出門的。
東宮裡來往的內侍奴才極有眼力見地低下了頭。
「先讓外頭候著的侍衛大臣都迴避一下。就說,殿下身體染了風寒,不宜衝撞。」
「是。」
慕容星將人抱著穩穩地在車駕裡放下,脖頸被人扯著一勾,順勢低頭親了親邵關的眉心。
邵關身上蓋著薄薄的披風,遮掩住了頸側鎖骨上面青紫色的吻痕。
在馬車裡,要下車在城鎮裡休息至少要到日暮,倒也不用擔心被別人瞧見。
邵關輕哼了一聲,眼眸睜開一條縫:「要出發了嗎?」
「嗯……臣會想殿下的。」
瑰麗的晨曦暖暖地映在兩人臉上,平凡而又。
「我也是。」邵關猶豫一下,「等蜀中的事態平穩下來,我就立即啟程回來,你等著我。」
「好,我等著殿下。」
馬車緩緩駛遠了,很快就消失在拐角處。
浩蕩的車隊出了長安,開朝的晨鐘也遙遙傳來。
太子親自前往蜀中賑災,朝中的事務,大梁帝卻也沒有交予別的皇子,反倒是自己抱病出來,主持早朝。
「慕容世子,許久不見啊。世子稱病這麼多日,看來今日是大病已愈!」
慕容星同幾個交好的大臣交談了一二,便看到大梁帝被幾個內監攙扶著坐上了龍椅。
朝堂之上頓時肅靜下來。
「陛下有旨,有事請奏,無事退朝!」
「臣禮部侍郎陳尚,啟奏陛下!臣以為太子殿下提出的售賣官爵,籌集錢糧一事有違朝律,不應施行!」
「臣附議!太子殿下此舉實在不妥!自古以來農本商末,如今商人捐錢捐物竟就可獲得官爵,這豈非是動搖國之根本?!」
大梁帝中風的病症雖有緩解,但是說話仍極為困難。
貼身服侍他的內監附耳過去,一刻後,抬首朗聲道:「陛下有旨,蜀中地區災情嚴重,難民成百上千,太子此舉是為解燃眉之急,另當別論!」
幾個出言反對的大臣對視了一眼,依舊固執地奏請。
「還請陛下三思!太子殿下此舉雖然一時有助於緩解災情,然而卻會引發諸多百姓不滿,無異於是竭澤而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