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害臊。」老太太颳了下她的鼻子。
宋語亭只笑。
室內其樂融融,一屋子下人都舒了口氣。
還是二小姐有法子,三言兩語就把老太太哄的心花怒放。
若是人人都有這本事,她們也不需要天天提心弔膽了。
看來今年能夠過個好年了,不用跟以前一樣,老太太惦記著大老爺,她們就害怕老太太發火。
連新年都過不安生。
———
二十三,糖瓜粘。臘月二十三小年,正是祭灶王爺的日子。
早上的時候,宋語亭拿到了針線房做好的衣裳,沒想到那麼快,人手多就是好。
這才幾天功夫啊。
姐妹幾人都待在老太太屋子裡,等著黃昏去跟著祖母祭灶,這會兒便圍著暖爐聊天。
聊的便是每年年後出門訪友的事。
「語亭你不知道,過了大年初一,天天都要出去拜年。」宋語珍嘆息道,「每去一家,都有人說,語珍啊,什麼時候定親?」
她語氣學的惟妙惟肖,可見內心怨氣已久。
宋語亭撲哧笑出來:「大姐姐你學的也太像了。」
老太太也道:「老人家也只能說這個了,不然說些別的,你們也不懂,恐怕更煩呢。」
「我寧可她們說我不懂的,祖母你不知道,人人都這麼問,我還是個姑娘,又不好意回答,只能幹站著。」
宋語亭沒想到她也有這種手足無措的時候。
她以為宋語珍總是端著大氣地跟長輩寒暄,沒有絲毫不適呢。
「大姐姐我教你一招,下次再有人問,你就說她們家姑娘,誰誰誰定親了嗎?」
若是定了,自然要炫耀自家女婿,若是沒定,也就識趣地收住話題了。
百試不爽。
「都是你的鬼點子,人家是長輩呢。」老太太無奈道,「怎麼能這麼說話。」
「長輩怎麼了?」宋語亭道,「我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啊。」
宋語珍一笑:「祖母,我覺得語亭說的有道理,下次我就試試,不然我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了。」
「你們啊……」
提及此事,老太太卻發愁起來。
「語亭今年也要走親訪友,只是沒有人帶著她,若是宋家的親戚,跟著你們就好,可她母親家裡,還有幾門親戚……」
沒有母親的宋語亭,總不好自己孤身上門做客。
哪家都有幾個長舌婦,再看她年紀小,說不定會欺負她。
老太太皺起眉頭。
宋語亭道:「我不去了,只是遠親,又不是正經外家。」
前世自己那麼慘,也沒有一個人示好過。
得罪不起鎮國公府,不敢救她就算了。
可是嫁人之前在宋家的時候,也沒有人來看過她一眼,這樣的親戚,要了幹什麼。
「你親外家千里之外,外祖母和舅舅外放十來年了,若是不去這幾家,那今年就只有咱們家親戚了。」
人家走外祖家的親戚時,你就無處可去了。
宋語亭眨眨眼,卻問道:「我還有外祖母?」
她怎麼不知道?爹爹從來沒說過。
「有,你大舅舅做官到了廣東,二舅舅在那裡做生意,離的遠,早就音信不通了,但是若有訃告,也是少不了咱們家的,你外祖母想來身體還康健。」
「哦。」宋語亭沒什麼感覺。
母親去的早,她其實沒什麼記憶了,更別說是沒見過面的外祖母和舅舅。
離了那麼遠,有和沒有,差別也不太大。
「也不知道親傢什麼時候回來,到時候你也多一門親戚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