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來糾結去,一晃一下午過去了。
鶴知知忍不住站在窗前,看著神祠的方向,心裡開始著急。
也不想那些複雜的問題了,只覺得自己這一下午都在幹嘛,簡直是浪費時間。
正煩著,一隻通體烏黑的雀鳥飛來。
它顏色似烏鴉,神情卻比烏鴉靈動不少,靠近了人會自己收起翅膀,落在人手臂上,就偏著頭用眼珠子打量人。
這是千耳樓豢養的雀鳥,傳訊息既快又準,不僅懂得認路,還會認人。
鶴知知在它翅膀上摸了一下,伸手到它喙前,它便引頸作嘔吐狀,頸項動了幾回,張嘴吐出一小管字條。
鶴知知展開字條細看,黑鳥展翅飛走。
千耳樓送來了剩下兩張藏寶圖碎片的訊息,讓鶴知知給個具體的地點,明日上午便會讓人送到。
鶴知知差點原地跳了起來。
找了那麼久的東西近在咫尺,自然難免興奮。
她要把這件事告訴睢晝才行。
似乎找到了一個能去找睢晝的理由,鶴知知再坐不下去,披上大氅讓福安跟著,便出了門。
北地到處皆是坦途,與大泗城幾乎每個角落都鋪滿青石磚的道路不同,也與東洲鬆軟的土地不同,馬蹄奔跑起來達達作響,十分舒意暢快。
只是,到了睢晝的住處,鶴知知原本暢快的心思又漸漸沉下來。
屋宅外圍全部被將龍塔的侍從圍住,大門緊閉,氣氛很不對勁。
鶴知知讓侍衛都守在外面,推門進屋。
進屋時,剛好看見睢晝手裡拿著一支箭矢,箭矢的一端反映著幽幽冷光,冷凝肅殺。
鶴知知瞳孔猛地收縮,幾步沖了過去。
「怎麼回事?」
睢晝轉過頭看她,也不知道是室內光線昏暗,還是鶴知知緊張之下的錯覺,她看著睢晝面色蒼白,好似十分虛弱。
鶴知知的心更是揪到了一起。
一旁點星看見了鶴知知,就立刻跟她告狀道:「殿下,這裡古怪得緊。方才大人正要進門,就被一支暗箭迎面襲來,險些命中咽喉。」
鶴知知剋制不住地吸了一口冷氣,只覺心臟被提起來,差點就被拽出了喉嚨口,緊繃著乾澀道:「是誰!睢晝,你受傷了麼?」
睢晝嘴唇抿成一條向下曲著的線,眼睫很委屈地耷拉著,不說話。
點星應答著鶴知知的問題,剛要搖頭,但仔細一想,又點了點頭,然後走過來捲起睢晝的衣袖,展示給鶴知知看。
「殿下放心,大人武功高強,只被穿破了衣袖,除了被箭矢劃破了一層皮,也沒傷到哪裡……」
「你流血了!」
鶴知知捧住他的手臂,驚慌疼惜。
睢晝嘴巴的曲線癟得更彎,烏黑的雙眸潤潤看著鶴知知,眉尖仿效那病弱西子微微蹙在一起。
鶴知知更是心疼得不行,拿出乾淨手絹,蘸著涼水輕輕按壓傷痕旁邊的輕微紅腫,好像這樣就能快點讓傷痕消退。
那真的只是破了一點皮而已,他都差點沒把它當傷口,殿下怎麼這麼緊張。
但是看著眼前這兩人一個心疼一個委屈的樣子,點星有話說不出來。
鶴知知低頭輕輕吹了兩口,睢晝輕聲說著「我沒事」,鶴知知擔憂的神色卻一直掛在臉上。
點星欲言又止。
睢晝轉眸,看著他,然後眼珠往門口的方向錯了錯。
點星默然會意,掉頭出門。
鶴知知滿面怒容,頹然坐在圓凳上,咬牙道:「什麼人敢對你動手?我們才剛剛分開一會兒,你就差點……我定要找到這賊人,嚴刑拷打。」
屋內只剩他們二人,睢晝輕輕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