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晝用雙手托住鶴知知的臉頰,眼眸中蘊藏著深深的期冀,如若他被拒絕,那期冀一定會化成千丈波濤,將人吞噬殆盡,「我對你的傾慕不是罪,這個印記也不是懲罰,而是要上告神明,讓祂也知曉。」
睢晝的神色越發幽深,輕輕撫觸著鶴知知的臉頰,語氣像是哄勸。
「知知,別拋棄我,好嗎。」
鶴知知呼吸急促,瞳孔也因為受到太大的刺激而不斷放大又收縮。
「你,你的意思是……」
「沒錯。找到師父遺骨之後,我就不當這國師了,其實我早就厭煩了。等到那一天,我也不會留著月鳴教。」
「那,那你,到時候……」
「到時候我該做什麼?」睢晝輕輕地笑了下,一邊垂下臉湊近鶴知知,一邊低聲說,「我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比如,做公主殿下的男寵,日日被公主藏在金露殿中,夜夜笙歌……」
這是外人為了抹黑鶴知知時,編造過的話。
說什麼她把國師當成男寵,困在金露殿裡。
鶴知知還以為睢晝不知道這些惱人的流言。
沒想到他全都聽了去,而且,好像並不覺得煩惱。
鶴知知腦袋懵懵,一片空白。
睢晝竟然不想當國師了。
鶴知知震驚之外,莫名有些高興。
其實她也很討厭。
討厭那個祂,那個教義,橫亙在她和睢晝之間,阻攔著她,無論花了多少年,都好似無法真正地靠近睢晝。
但現在,睢晝說,他想離開月鳴教。
如果他不是國師,她也不是公主。
他們一定會過得很輕鬆。
鶴知知呆呆立著,雙眼茫然出神,像呆掉的木頭鵝,也不說話。
睢晝便自顧自地低著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又一個淺吻。
想要藉此來壓抑自己心中濃烈的不安。
被拋棄過一次的人,就自顧自地生出會被拋棄的自覺。
他可以做到堅定不移地跟著知知的步伐,但知知會不會覺得他太麻煩而離開他,他真的不確定。
鶴知知被一下又一下地啄吻著,柔軟的溫度一直纏綿流連在她唇邊。
那溫暖的甜蜜像是一隻小手,不斷地叩擊著心門。
還有熟悉的好聞的氣息交纏在鼻息之間,像是潤物無聲的引誘,惑人心智的迷香。
鶴知知狠狠嚥了咽喉嚨。
然後踮起腳,用力地對著睢晝親了過去。
睢晝怔愣住,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像是不敢相信,他居然被回應了。
鶴知知看出他眼底的錯愕和不解,心中一陣酸軟。
她用力地在睢晝唇上吮了一下然後放開,發出「啵」的一聲響。
「你可別小看我。」鶴知知捏著他的臉說,「你敢離經叛道,難道我不敢嗎?」
「什麼拋棄你……」鶴知知眼眶微紅,捏著他臉的手更加用力,「我說過了,不管你去哪,我都和你一起。公主說話,難道不是一諾千金?」
如果有一種天雷,會在世人過於喜悅時劈在人頭頂上,那被劈的人一定就是睢晝現在的模樣。
鶴知知強裝鎮定地說完這句話,心裡就悄悄地打鼓,偷偷觀察著睢晝的反應。
睢晝愣愣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矮身抱住她的雙腿,將她整個人「端」起來,大步朝著屏風後面的內室走去。
鶴知知嚇得差點喊出聲,又想起不能引來福安他們的注意,於是趕緊捂住自己的嘴。
睢晝把她抱在茶桌邊,放在自己腿上,額頭抵著額頭看了好一會兒。
然後又焦躁起來,不滿足似的,抱著人繞著茶桌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