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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頁

但聽偶爾傳進來的話音好像是說,還在等人。

鶴知知眼睫顫了顫。

她大約知道他們在等誰。

之前景世子想邀國師一起去東洲,雖然不知是為了什麼目的,但好似很迫切。

而睢晝本人似乎是不大想去的樣子,即便是答應了,但當時看起來很明顯有些為難。

而現在,不用想。鶴知知覺得,景世子一定等不到國師了。

她要去東洲,睢晝就一定不會再去。

那日睢晝的傷心她清清楚楚看在眼中,她就是那個罪人,睢晝再怎麼厭惡她也不為過。

誰會願意與一個討厭的人同行呢?

鶴知知無聲地撥出一口氣,溫度還是有些高。

馬車旁邊,噠噠走上來一匹馬。

馬背雄壯,馬頭高昂,上面坐著的人……

鶴知知目光凝住。

睢晝?

他不是不來了麼。車隊,不是在等他麼?

為何他好像一早就已經在這裡了的樣子。

睢晝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的馬車裡坐著的是誰,在這個視窗停留了好長一段時間。

鶴知知得以透過視窗,偷偷看了他好一會兒。

直到睢晝不經意地瞥過目光來,鶴知知才被他當場抓住。

睢晝的神色登時冷了下來,提振韁繩,驅馬往前走去,似乎非常不願意和鶴知知待在同一處。

前方傳來號令聲,車隊整頓完畢,準備啟程了。

鶴知知嘆了一口氣,托腮看向窗外。

今日的這種狀況,她也並不是沒想過,不是嗎。

如今的情形已經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反正她做什麼都是錯,不如隨他去吧。

她說到底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是神明,沒有操縱人心的能力,也不妄想去做那種事。

他要討厭也好,要憎恨也罷,都是他的自由。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好自己身為公主的本分。

馬車轆轆停下,轎簾被掀開。

黑錦玄袍的睢晝弓身進來,冷淡的目光在鶴知知身上一瞥,就很快挪開,一掀下擺在側邊坐下。

景流曄跑到窗邊,跟鶴知知抱歉道:「有一個伙伕生了痢疾,走不動路,借國師的馬駝他。暫且請國師和殿下擠一擠馬車,到下個驛站便會處置好的。」

鶴知知開口低聲道:「不要緊的,馬車很寬大。」

景流曄匆匆一點頭,又跑到前面去了。

看來之前其實是在等這個伙伕。希望他病得不重吧,不然一直肚子疼還要趕路,真是可憐。

耳邊傳來一聲冷哼。

鶴知知下意識扭過頭。

睢晝面帶嘲諷,抱臂道:「馬車很大。」

那語氣,分明就是在模仿鶴知知。

他像一個怒火熾盛、渾身炸著刺的刺蝟,但凡看見仇人,便要用沾滿毒液的尖刺將對方扎個對穿。

鶴知知環顧一遍左右,低聲說:「這裡只坐了我和你,還有很多空餘,難道不算大嗎,我說的又沒有錯。」

「是沒錯,馬車很大,也大不過殿下寬廣的胸懷。」

鶴知知抿抿唇:「你想說什麼。」

睢晝肩膀展開,牢牢貼著車壁,身形更顯高大,在這被單獨圍封起來的空間裡格外有壓迫力。

他面如刀雕,一絲表情也無,冷冷盯著對面的木板咬牙道:「殿下紆尊降貴,為了一個伙伕,不惜和我共用一車,這胸懷難道稱不上寬廣?」

睢晝不斷刺來的嘲諷言語如同刀劍一般,深深淺淺扎入鶴知知的心中。

她閉上眼,輕輕地吸氣。

嘴裡輕聲回道:「那也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