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弦思又問道:「那若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還會讓他回去嗎?」
顧弦思本以為月明會搖頭,不想她卻是點頭道:「會,我會讓他回去。他若不親身經歷,又怎麼會相信自己敬愛的義父是這般絕情之人?長痛不如短痛,我寧可他受些苦,也不想叫他再被矇蔽。」
「如今我才發現,原來我竟是一點都不瞭解你。」
顧弦思感慨道,「你倒是比花蔓更能狠得下心來,如此也好,至少不必擔心你會被人欺負了。」
月明眯著眼睛笑了:「花蔓姐姐雖然心疼澤公子,但也沒有絲毫的徇私呀,碧公子今兒還說,澤公子練武的時候,他瞧著都有些不忍心了,可花蔓姐姐卻叫他不必留情呢。」
顧弦思也笑了:「是,你們都是聰明的姑娘,知道什麼是對他們好的。我這些日子瞧著你跟青朗倒是很少一起出現,可是與他置氣了?」
提到青朗,月明嘆了口氣,回道:「是公子臨走時給他留下的線索,他似乎查到了什麼,整日魂不守舍的,卻不肯對我說,我故意冷著他的,公主放心,等會兒回去我就好好拷問一番,就不信他能瞞得住!」
顧弦思笑著搖了搖頭。
與初進府時相比,月明是越來越厲害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影響了,原本循規蹈矩溫柔穩重的大家閨秀,如今也變得潑辣了起來。
這樣挺好的,她身邊的姑娘,合該如此,決計不能被男人欺負了。
「公主,綠水求見。」
從平原侯府而來的綠水,悄悄翻了進來,立在門口道。
顧弦思招手叫他進來,綠水走到近前,恭敬的將那香囊送上。
這不是白日裡她用來裝紅豆手串和紙條的香囊嗎?
他怎麼叫綠水給她送回來了?
顧弦思接過香囊,卻是意外的壓手,她疑惑的開啟香囊,裡面裝的滿滿的全都是紅豆——
不過這些紅豆不比她精心挑選命人做成手串的那些,一看就是從廚房裡順出來的,品相很是一般。
「他就用這玩意糊弄我?」
顧弦思咬牙切齒的瞪向綠水,「你回去問問他,還記不記得臨走時我對他說過的話,可曾準備好了!」
綠水將顧弦思的話原封不動的帶給蘇傅楚,蘇傅楚當即默然。
他當然記得,那日他回府,公主答應他去戰場的時候曾經說過,但凡他回來的時候,身上多一道傷痕,就叫他好好嘗一嘗公主府西院調教人的手段。
蘇傅楚用手按了按自己身上曾經受傷的地方,不由得心生懼意。
西院的規矩是他親自製定的,有多難熬,他自是一清二楚,如今他身上的傷痕可不止一道,公主不會真的捨得叫他去西院走一遭吧?
「公主說了,你要是準備好了,就自己回府去,若是等她沒耐心了還不回去,後果自負。」
綠水幸災樂禍的對著蘇傅楚嘻嘻笑著,蘇傅楚卻是笑不出來。
他嚥了咽口水,給自己找了一個十分合理的藉口——
「咳咳,明日賜婚的聖旨就要到了,我還得應付蘇淮,暫時沒辦法回去。公主若是問起,你便說,等我找好了時機便去。」
要不然拖一拖,等成親的時候再回去?
洞房花燭夜,公主總不會忍心將他丟到西院去吧?
……
慈恩宮中,太后坐在上首,手中不斷轉動著佛珠,而天祿帝則是滿地亂撞,氣的踢翻了地上的炭盆。
「皇上您小心燙到!」
蒲嬤嬤趕緊過去將天祿帝拉到一旁,她是從小將天祿帝帶大的,天祿帝對她也有幾分尊敬,被她拉走,也沒有生氣。
「你便是將慈恩宮燒了,明日也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