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這三個字讓章清抬起了頭,有點費力地說道:「不用,睡一覺就沒事了。」
「那怎麼行。」周南琛皺起眉。
「沒事兒。」章清還是堅持,「我對自己身體有數,去醫院打針什麼的太耽誤行程了。」
周南琛的眉頭依舊沒鬆懈,跟章清用眼神僵持著。
迫不得已,章清拿出了自己對付粉絲的殺手鐧——努力把眼睛睜的大大的,眨一眨,微微一抿唇,讓自己整個人都顯得無辜又可憐:「我回去肯定馬上睡覺,每頓都吃藥,堅持量體溫。」
他能感覺到周南琛明顯身體一僵,眼神迅速移開了,「……好吧。」
賣乖裝可憐真是屢試不爽的好辦法!
於是,端木柔負責開車把他們倆送到周南琛公寓樓下,車上把章清數落了一路。
「你說你片場的時候就不會機靈點嗎?他們除錯裝置的時候你就不能進屋躲會啊,回回都不知道照顧自己,好像身體不是你的一樣!」
章清靠在車後座上,眯著眼睛昏昏沉沉,端木柔說的一個字都沒聽進耳朵裡。
迷糊之間,他感覺到自己的褲腿被挽起來,於是睜開了眼睛,發現周南琛已經把他一條腿的褲腿捲到了膝蓋以上。
「這就是你說的一點破皮?」周南琛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
「噓。」章清有些緊張地噓了他一聲,往前面駕駛座瞥了一眼,好在端木柔還在滔滔不絕地嘮叨著,似乎是沒聽見,「你小聲點……」
周南琛嘆了口氣。章清的膝蓋上有很大一片傷,血水還在不停往外滲。
「開快點吧,柔姐。」周南琛抬頭對前座的端木柔說道。
章清腦袋昏昏沉沉的,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車上下來的了。等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周南琛拿了一杯水和幾粒藥過來把他扶起來。
「藥吃了。」周南琛把杯子遞到他的手裡。
章清應了一聲,硬撐著接過水杯把那幾粒藥嚥下去,隨後就感覺周南琛把一根涼涼的體溫計塞到自己腋下。
「夾好。」周南琛說。
周南琛離他太近了,說話時溫熱的吐息噴在他耳畔,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很快他又走開了,不知道去哪裡找來一個小醫療箱,掀開章清的被子,手就往他褲腰上探。
「你幹嘛?」章清一驚,下意識伸手護住。
「脫你褲子。」周南琛語氣自然得像在談論天氣。
「脫我褲子幹嘛?」章清更加震驚了,耳朵根立刻就紅了。
「不脫你褲子怎麼給你上藥?」周南琛反問道。
章清這才想起自己膝蓋上還有一處擦傷,但臉上的熱度還是沒有退下來,「你、你鬆手,我自己來。」
周南琛退到一邊去,章清則磨磨蹭蹭地把外褲脫掉,並迅速用被褥蓋住了大腿以上的部分,看的周南琛有些想笑。
他拎著醫藥箱坐在了章清旁邊,仔細地給那片傷口消毒上藥。周南琛注意到,在那片新擦傷的附近,還有一些淡淡的疤痕。
「疼嗎?」周南琛輕聲問。
「還好。」章清的嘴角扯了兩下,「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挺正常的。」
章清如此雲淡風輕的語氣,讓周南琛的心臟狠狠揪了一下。
章清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年少時的輕狂固執逐漸沉澱成了執著的勇氣。那副平靜的樣子周南琛很熟悉,那是習慣了把痛苦咬碎了咽進肚子裡的樣子。
不是第一回了,那在這之前的無數回,你都是怎麼過的?
周南琛沒再說什麼,上完藥以後拍了拍他的小腿讓他好好躺著,就搬了把椅子坐在旁邊,拿了本書看著。
章清迷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