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斐被他的表情逗清醒了,去開門時都滿臉笑。
可煩惱緊隨其後。
造型團隊看見清早就出現在方斐房間、穿著睡衣的楊遠意時的震驚都不是大事,最要緊之處在方斐頸間的留下兩個略帶紅腫的掐痕。
它們比吻痕更詭異,總會讓人聯想到什麼暴力故事,進而發展為緋色猜想。
有個跟方斐更熟的造型師替他搭配衣服,目光躲開楊遠意小聲問他:「拿了獎,玩這麼大嗎?」
「……對不起。」方斐低頭認錯。
平白增加別人的工作量。
唐澳這次沒來,小艾作為純潔的心理女大學生,清早遭受人生觀衝擊,心情坐過山車般的在「迷惑」「震驚」「激動」再到「慌得一批」走了個全套,這會兒生無可戀地蹲在角落,用哀怨的眼神望向楊遠意。
她時不時瞥一眼造型師,湊過去問「能遮掉嗎」後得到否定回答,泫然若泣。
懷著最後一絲期望,小艾問方斐:「斐哥,你們這個是……意外吧?」
「不全是。」
「我真的會被唐澳姐炒魷魚的……」小艾快哭了,「她就這次沒跟著來就發生這種事,完了,我不敢回平京,唐澳姐會殺了我……」
小姑娘正在重塑三觀,糾結自己命途多舛的前程,全沒注意方斐聽見她這話時笑了笑。
炒魷魚?
唐澳不會的。
這個女人利益至上、精打細算,為了他也好,為了更長久地互惠互利也罷,她會是世界上最希望方斐趕緊和楊遠意修復關係的人之一。哪怕未來出現公關事故,唐澳未達目的,絕不會坐實兩人的秘密關係給方斐帶肋一絲一毫汙點影響賺錢。
只是這些成年人的險惡,方斐覺得還是不告訴小艾為好。
最後還是選了件高領的針織衫,和遮瑕液一起勉強蓋住指印,露出一點也不明顯,看著像蚊子咬的。即將回平京,外面搭個牛仔背心,休閒些,不至於突兀。
方斐走到楊遠意麵前:「怎麼樣?」
「很帥。」楊遠意自然地捏捏他手心,「回去給我打電話?」
方斐沒答應:「看情況。」
「這就開始耍大牌啦,影帝?」
被曾經留下心理陰影的稱呼逗得笑出聲,方斐甩開他:「你少亂喊!我回去要趕著參加《初出茅廬》大結局的直播,然後慶功宴……」
楊遠意不作聲,默默地仰起頭凝視他。
「……好吧。」方斐到底心軟,不逗他了,「車上給你打電話。」
他們都旁若無人,造型團隊更是眼觀鼻鼻觀口,不敢吭聲,快速給方斐弄完後小艾催了一句,幾個人就拿著所有東西直奔房間外。
身邊嘈雜散去,楊遠意看著格外青春蓬勃的方斐,牽住他的手。
「抱一下?」
「你昨晚那個霸道勁兒去哪兒了。」方斐說著,張開手臂攬住他的腰,身高差讓他的嘴唇能挨著楊遠意線條凌厲的下頜。
楊遠意正經地說:「我到現在都覺得好像在做夢。」
方斐偏過頭親親他。
肢體接觸,昨夜的餘溫迅速上升著,再耽擱楊遠意只會更不想放手,他看了眼時間,提醒:「落地就給我打電話,嗯?」
「知道了楊老師。」
「還有,這個給你。」楊遠意不知從哪掏出個玩具往方斐手裡塞。
低頭看著那隻多了件背心的毛絨小狗,方斐不知先為他的幼稚童心啞然失笑還是匆匆蓋住鼻酸的滋味,半晌,他無奈地喊:「楊老師……」
「物歸原主。」楊遠意說,「哪有送出去的東西自己留著的?」
方斐揉著熟悉的小狗:「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