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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小一碟料裡頭,儘是功夫。

「那不知這菜又為何稱作琉璃羊肉?」

阿雙自然不能說「這是因為我們拿冰塊煮羊肉」,那豈非又洩露了商機,便睜眼說瞎話:「是因為冬日羊肉從城外運來便沾了冰碴,瞧著如同覆了一層琉璃,便得了此名。」

「哦哦竟是如此,」大家都覺得美極,「廚內那小娘子當真是個妙人。」

有了這些熟客口口相傳,尋味小築這道琉璃羊肉很快又在壅城掀起了一陣熱潮,每天都賣出去十幾二十鍋,再算上後頭涮鍋子的配菜,利潤十分可觀。

如此過了三日,也仍不見競爭對手來使絆子,店裡四人喜出望外,暮食便自己做了冰煮羊來慶祝。

送羊肉的小哥自然不會同她們講,自己當時也被其他幾個酒樓找過,言說將自己的羊肉都高價送到其他店裡去賣個高價。但小哥曾經見了那次州牧府升堂,又在送羊肉的時候見過平北王進出,尋小娘子脆生生地叫他「三哥」,這樣的貴人,他可是開罪不起。

於是便就少了尋月棠她們一道麻煩。

尋月棠夜間翻著厚厚的帳本,驚覺這幾月雖然坎坷不斷,但整體來說生意是欣欣向好,收益頗豐,只是如今外面的餐位與後廚都有些吃緊,只是年關將至,各人都圖穩妥,此時招人應難。

「等拐過年罷,」尋月棠合上帳簿,「拐過年再招人。」

——

謝灃這幾日裡軍務繁忙,莫說是進城,便連早些安歇都難,待到每日子時或者醜時更漏過,營內俱寂,他就會停下手上事務、洗漱上榻。

人若是累得過了,便得空歇息也很難即時入睡。

以往他總覺腦中嗡嗡似有蜂鳴,又似藻荇相交一團亂糟糟,現在再盯著帳頂迫自己入睡,眼前腦中、翻來覆去卻全是尋月棠的身影。

白日裡有營下副將為家中小兒辦百歲宴,將他與林子修一道邀了去吃席,酒未吃多少他就覺自己有些醉了,一道與林勰離席躲酒時聽林勰說了尋味小築近來發生之事。

——翡翠餃子被仿,她出街被人尾隨,又靠著琉璃羊肉打了場漂亮的翻身仗。

她看著嬌俏柔弱,似是好欺,還總愛哭,可內心裡卻是如蒲葦一樣堅韌、輕易難折,又聰敏過人,可以自己處理好大部分困難,這是謝灃一貫清楚的。

可是她在登州就曾被人追殺過一次,若真感覺到有人尾隨,心裡該當是多麼害怕,又想到自己近日都不曾現身,謝灃心裡頗不是滋味,轉頭問林勰:「你怎不早告訴我?」

林勰也叫苦:「我這也是赴宴時先去納古麗處坐了坐,小谷那小碎嘴說與我聽的。你這幾日是不閒,可我也忙得腳不沾地,已有幾日不曾見納古麗。」

「唔,」謝灃低低應了一聲。

此次進城既得了功夫,便應像子修一般先去尋味小築坐坐、看一看她的,下次定會注意。

午後仍有合議,散席後謝灃又被人邀著回了大營,再忙碌起來便又是到了深夜,子正的漏過,他便已昏沉,本想就先睡下,可想到今日裡林勰所言,便又飲了口釅茶,一直伏案到了寅初。

睡下不過二個時辰,便該起身,謝灃交代好今日事宜,當即策馬進了城。

進了尋味小築時,尋月棠剛剛用完暮食,見他急匆匆趕來,一身的寒氣,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小跑著迎上去,「三哥你怎了?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謝灃又見她,便覺得內心裡那些縹緲的相思一下子都落到了實處,迎上去便想牽住她手,去感受她軟如棉絮、又滑若絲綢的掌心,去觸碰她白淨如邢窯瓷的腕子。

可想到自己手被風吹得冰涼,便還是歇了這個心思。

倒是尋月棠先攥住了他手,拽著他往屋內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