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堪堪出了城門口,恐被人發現,後面的一路都是裴晏如自己跑過來的。
「嗯?你聲音怎麼啞了?」馬車內很暗,顧顏看不清對面女子的容顏,卻在人開口時,眉心微皺。
不是說是去處理一點事情?
她伸手去拉裴晏如,將人拉到身邊,吩咐,「明惜,把油燈遞進來。」
「不用了,出了點意外,小事情。「裴晏如清了清嗓子,沒有半分作用。
明惜就在轎子一旁,聽著轎子裡傳來熟悉的聲音,瓜子都嚇掉了,她,她怎麼聽到兩個人的聲音?
「是姑娘。」明心小聲提醒。
聽見這話,明惜眼珠子轉了轉,咬著剩下的瓜子不出聲了。
裴晏如微挑開簾子,長長的送親隊伍舉著火把正有條不紊的往前走,沒人發現後面的變動。
她倒不是很擔心會被發現,抬轎子的人早就已經換成了自己人,只是難免隊伍中有皇帝的人,小心謹慎些總是好的。
夜深露重,蟲鳴蟬叫不絕,夜風吹過樹葉「簌簌」作響。
裴晏如放下簾子,卸去力氣,睏意襲來,眼皮沉重的抬不起來,搭著沙啞的嗓音,「我小憩一會兒,等天亮了喚我。」
顧顏睡了一路,這會兒倒不是很困,聽著那疲倦的聲音,唇線抿成直線。
嘖。
這聲音,惹人遐想啊。
夜色漸深。
太傅府中,沈於淵垂眸細細看著扣在自己手上的鎖鏈,眼底深邃晦暗,跑的還挺快。
對面,元千眼觀鼻鼻觀心,心底毛毛的,他起初還以為大人這鎖鏈是用來鎖敵人。
現在看來,似乎不是。
不過……
元千往案桌瞟過去一眼,又一眼。
他還記得臨走前,裴大姑娘特意吩咐他去廚房煮些醒酒湯送來。
但……大人明明沒怎麼喝酒啊!
這兩日大人雖把自己關在房中,但大多數時間是在空等,只有裴姑娘出嫁那日才讓人送了酒罈子進去。
以大人的酒量,那一小罈子酒,壓根還不夠塞牙縫的吧?
「大人,這是裴姑娘吩咐屬下送的醒酒湯,您……」喝嗎?
元千沒忍住,又瞅了眼放在案桌上的醒酒湯,小聲提醒。
「嗯。」沈於淵輕應了聲,神色饜足,他衣襟微敞著,斜斜靠在床榻上,難掩骨子裡透出的尊貴。
「……」
待天亮,陽光透過林梢穿過縫隙,落進車廂之中,打下一片暖意。
女子半趴在小桌上,暖黃的陽光落在那精緻的側臉,睫羽如小扇般卷翹,唇瓣嫣紅。
除了那脖頸間斑駁的痕跡。
顧顏撐著腦袋瞅著,終於把人瞅醒了。
裴晏如坐起身,睡眼惺忪,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對上那雙意味深長的眸,眼底恢復清明,拿過置於一旁的水壺喝了點水,方才問道,「怎麼了?」
「沒,就是路途遙遠,你多休息。」顧顏故作自然的道,用眼神示意她去看脖子。
聞言,裴晏如順著視線低頭,卻看不見什麼,微挑了下眉。
她身上是有什麼?
見狀,顧顏從妝匣中摸出小銅鏡遞給她,輕咳了聲別過臉去。
裴晏如接過來,一眼看見許多的「草莓印」,小臉染上紅霞,將衣領往上提了提,「咳咳,你別多想,蚊子咬的。」
欲蓋彌彰。
「哦,那蚊子估計長得還挺俊俏。」聞言,顧顏手抵上下顎,又轉過頭來,笑著調侃。
「」
中途經過客棧,解決生理問題後再度出發,不緩不慢的趕著路,終於在兩個月後,抵達大興國國都,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