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要成親的時候,他本做好了離開墨國的準備,自此不出現在她的生命裡,那便不會多想,也不會生出嫉妒。
卻偏偏。
老天像是和他開玩笑似的。
她作為和親公主,竟然要嫁給自己,他本拋卻了那個令他厭惡的身份,但那時候,不可否認。
他又有些慶幸,自己有那個身份,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為她的夫君,以另一個身份保護她。
但,他又知道她心中有人,為了不讓她難過,他刻意著白衣上殿,讓他們拜不成堂,那時候,他在她臉上明晃晃看到了鬆口氣。
她在慶幸。
戰卿想著,又覺得好笑,第一次見面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喜歡這樣一個女孩兒。
傳聞裡軟弱無能,實際上卻有驚世才華,清冷如雲端月,做事卻狠絕。
有時候,她就是單單站在人群裡,就足以吸引他所有的目光。
裴晏如沒再開口。
沒有什麼做不了愛人還能做朋友的,那不過是在利用那份喜歡罷了。
好一會兒,屋內寂靜一片,半晌,裴晏如才聽到男人疲憊的聲音,「這是邊境長官的所有罪證,我一會兒呈給父皇,那些人應該就能活下來了。」
睨著男人眼底的烏青,裴晏如心底微動。
所以,他是連夜讓人送來了罪證整理好嗎……
「謝謝。」
所有的話到了嘴邊,脫口的到底只是這麼一句。
戰卿趴著沒動,心底複雜情緒交織著。
裴晏如將桂花糕遞過去,思索片刻,還是將心中的計劃說出,「其實此事不用你出面,我去找太子不是因為不信你,只是邊境大多是太子一黨的人,他處理起來會更快,更何況,這是收攏人心的好事,他若是聰明,自然會救下那些人,處置了那些貪官汙吏,在朝臣面前博一個清廉的形象。」
「那若是他當了皇帝,你覺得他會放過我們?」戰卿撐著下巴詢問,眼底泛著無奈。
外人看著太子親民友善,但他卻是知道的,他這位太子皇兄生性多疑,稍有不順就想著斬草除根。
裴晏如淡定道,「誰說他一定能登帝?你若是想,謀算一番也不是不可。」
女子容色極好,微光透過窗欞縫隙溜進來,她微微垂著眸,睫毛纖長,粉唇飽滿,美好的讓人想擁有。
想來那人也愛極了她吧。
「哧。」戰卿笑出聲,眉眼彎了彎,沒了陰駑的模樣,溫潤如玉,翩翩公子。
罷了。
能守在她身邊也挺好的。
他打趣道,「你說的輕鬆,若是我真當上了,你就不怕我滅了墨國把你困在這宮中一輩子為後?」
裴晏如斂眸,垂下的睫羽輕顫,卻是不接這個話茬兒,「我去看看清樂公主,聽說她近日來情緒低落。」
戰卿:「……」話題轉的一如既往的快。
說完,裴晏如起身,又拿起桂花糕,邁開步子出門。
戰卿坐在位置上,目送那道纖細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內,心中喟嘆。
倒是他太心急了。
待出了門,陽光已經升起來了,眼前一片明亮,裴晏如眼眸閃了閃,踏下階梯。
如果她沒記錯,第一世的時候,下一任大興國國君是年幼的八皇子,八皇子生母程貴妃成了太后垂簾聽政,後面如何她就不得而知了。
但這確確實實是五年內會發生的事。
這一世軌跡發生了變化,也不知會走向什麼方向。
她垂眸,不再多想。
寧清宮中。
「嗚嗚嗚,上官哥哥再也不來找我了……」裴晏如才進殿,就見女孩兒淚奔的跑過來,粉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