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相國和季大人之外,還有一位前朝新貴,亦不可忽視。那就是年輕有為的景尚書。
李相國德高望重,皇上對他極為敬重,地位穩如泰山。
季大人儼然文官首領,天下文士精神領袖,在讀書人中隱隱有一呼百應之勢。
而景尚書則是實幹型人才。他協助李相國整朝綱、議經濟、修河工,與李相國的治國理念一脈相承。在李相國日漸年老體衰之際,景尚書憑著自己的勤勉和精幹,處理著眾多瑣碎的政務,成為天宸帝離不開的左右手。
尤其重要的是,景尚書還是一位偶像型的政治家。四十左右,正是年富力強之際,長相端正清雅,一縷美髯曾經迷死多少半老徐娘。
可他對亡妻情深意重,遲遲沒有再娶,空惹得京城的媒人們咬碎了小銀牙。
他的一對兒女,真正是繼承了他最優秀的基因。景妙言才貌雙全,貴為王妃;景良言博學溫文,得娶賽娜郡主。
所以,根據這個規律,誰要是能嫁給景尚書當填房,那可是王妃的繼母,郡主的婆婆。更重要的,還是帥帥的景尚書的枕邊人,哎呀呀,想想都很誘人,而且還會把京城的中老年婦女氣死一半。
但是就目前而言,這位大齊王朝的國民歐巴,暫時還只能屈居第三,屬於輔佐李相國的事務型官員,尚未在百官中建立起自己的帝國。所以,搞什麼百官聯名進諫,他是沒這個能耐的。
天宸帝最近總覺得煩心,也是為此。
大齊朝多年風調雨順,他早就習慣了被人稱頌英明神武,卻不知,真正的民意支援率,其實要在這個王朝遭受挫折的時候才能體現。在他看來,大旱的天下的確重要,蒼生的福澤的確重要,可是,他肖氏的子嗣,也同樣重要。
那如雪片一樣的抗議書,雖說暫時壓制住了天宸帝在後宮投入的精力,可這種對他生活的干涉,第一次讓他覺得反感。
甚至,他感覺到了某種孤立。
君王一點點思想上的變化,都會被朝廷裡這些多年的狐狸敏銳地嗅出。
天宸帝在暗中器重年輕人。
合德殿,芳貴嬪送走了自己的母親——季夫人之後,心情就顯得煩躁起來。
季夫人試探地說:“皇上現在還來不?”一下子將芳貴嬪惹怒。她第一次對自己的母親發了火。
“父親歸父親,女兒歸女兒,父親在前朝好好替朝廷做事便是,母親沒的來過問女兒幹什麼。”
季夫人不用再問,也看得出來,皇上大約是很少來了,起碼很少來過夜了。“只要這後宮的大權還在芳兒手裡,一切都不怕。得空,也要從皇上那兒探聽探聽,如今他對你父親是個什麼態度?”
芳貴嬪沉默半晌,有點沮喪:“上次只怕用力過猛,讓皇上起了戒心。讓父親小心行事,切不可再託大。這宮裡頭的事兒,女兒自有主張。”
季夫人小心翼翼道:“芳兒,眼見著你年齡也不小了,這後宮一撥比一撥年輕,上次母親說的那個……要不你試試?”
芳貴嬪勃然變色:“母親你說什麼話來,麗婕妤病急亂投醫,枉送了一條性命,母親你也這麼糊塗?”
嚇得季夫人膽戰心驚,再也不敢亂出主意。
一想到與季夫人的這次相見,芳貴嬪就坐立不安。看來父親在前朝,也是隱憂漸起。
她低頭端詳著自己。到了這個年紀,還能保持如此曼妙的身材,本來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可是,她卻如此羨慕範楚楚那日漸粗壯的腰身。
權傾後宮,到頭來,或許皆敵不過一個小小的孩子。
範楚楚,這真是一個例外。又如何會出現這樣的例外?
如果說淳昭儀憑著自己的聰明,成功逃離了後宮的魔咒,那範楚楚又是如何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