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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步步殺機

玲瓏望著她,昔日的俏麗依稀在眼波流轉中殘存。“這罪名,娘娘可曾認了?”

“認?我為什麼要認?我一件都沒做過,便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認一星半點!”丘良人的神情回到了初進宮的時候,她被當時的雅容華掌嘴,跪在大雨之中;她在翠寶園的水榭內被群毆,遍體鱗傷。那時候的丘良人,也曾露出過這樣不屈的神情。

正待說話,玲瓏突然想起了方才在廊下叫罵的那個宮人。此人太過放肆奸滑,有些話還是不讓她聽見為妙。於是走到門口,見那宮人正朝室內探著腦袋張望,一見玲瓏出來,又將腦袋縮了回去。

玲瓏狠狠地盯了她一眼,返回屋內,壓低聲音道:“娘娘,從那太監處搜出的贓物袋子的確是錦畫堂之物啊。”

“靜藍是我宮裡的行侍,想做點什麼太容易,別說拿走個袋子,她還將我的新年錦袍調了包,我都矇在鼓裡。”丘良人恨恨地說。

“調包?這又是怎麼回事?關於娘娘的錦袍禮服,也恰恰是給娘娘定罪的證據之一啊,難道您就沒有申辯過?”

“申辯?我向誰去申辯?皇上不想聽,芳貴嬪不肯聽,皇后娘娘聽不到,我就是天天在這錦畫堂喊破嗓子,又有誰聽得見。”

沒有申訴渠道的制度真是一個操蛋的、不健全的制度。玲瓏心裡暗罵了一句,表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不滿,否則更激發丘良人的憤懣。

“奴婢為何前來,正是因為有人要給娘娘一個說話的機會。

娘娘,請不要放棄!”

丘良人的眼神一亮,隨即又閃爍。她在思考,眼前這個宮人雖然也是舊識,可,是否值得她信任?

不管怎樣,這是個機會,下次錦畫堂再見到生人,不知何年何月。

丘良人鼓起勇氣,道出實情:“一件鴛鴦襖,一件石榴紅禮服,都已經被當作證據搜了去。搜去的錦袍是繡的閬苑牡丹,可我除夕宴上穿的卻不是這件。”

“竟有此事!”玲瓏倒吸一口涼氣,看來內情頗為複雜。

“要說我這件錦袍,真正一波三折。當初逞一時之氣,與麗婕妤爭石榴紅色,只怕已經暗傷而不自知。衣服尚未完工,便有傳言,說我選的花樣竟與芳貴嬪的重了,我趕緊花了些手段在儀服局,臨時將花樣改了。這一改,便中了圈套。”丘良人的悔恨之情溢於言表。

“如果我沒記錯,當時將這訊息告訴你的,正是靜藍吧。”玲瓏還記得那一幕,當時充滿活力的馨充華聽了靜藍的耳語,匆匆從福熙宮告辭而去。

“正是。我這是錯信一人,滿盤皆輸。花樣是改了,除夕夜,我喜滋滋地穿著錦袍赴宴,萱承徽卻悄悄告訴我,我錦袍上的牡丹不是一般的牡丹,而是冠世牡丹,這是隻能皇后用的圖案,說得我涔涔地起了一身冷汗。趁著還沒什麼人發現,藉故離席,回錦畫堂換了另一件新制的鴛鴦襖。”

事情再明白不過,從頭至尾,每一步棋子,每一件衣裳,都是要制丘良人於死地,不曾給她一點點的生路。不改得罪了芳貴嬪,改了又犯了皇后的忌,甚至將衣服換掉,替補的那件也是個巨大的坑……

想到此處,玲瓏和當時的丘良人一樣,涔涔地起了一身冷汗:“娘娘,這新制的鴛鴦襖,才是最終的、也是最厲害的殺招啊。撞了花色,終究也只是受點懲罰。背叛卻是終生的背棄。害苦了娘娘您,也殺死了鄧良人。”

“如今我再說是因為冠世牡丹衝撞了皇后才回宮換的,又有誰信。從我宮裡搜出來的閬苑牡丹明明白白地擺著呢。究竟是誰要這般加害於我,縱然是皇上寵愛一些,我也從沒有起過獨霸後宮的念頭,這招招殺機,如此心狠手辣,非要致人於死地不可。”丘良人的眼中有恨,卻更有對人性的失望,對這個後宮的失望。

心狠手辣,在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