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你肚子裡的龍胎可好?”肖瓔到底還是謹慎的,沒有單刀直入,以免誤傷。從心底裡,他完全不希望傳言屬實。
莫瑤欲走上前兩步,肚子裡的孩子卻劇烈地動了幾下,一時將她硌得難以前行,只得停在原處,撫了半日方才舒緩。於是道:“回皇上,龍胎一切都好,只是太過調皮,動得厲害,每每讓臣妾坐立不安。”
肖瓔只想:若真是假胎,這淳容華也未免太會演戲。心中如此一想,臉上難免帶出些表情。莫瑤看了心中襲上陣陣寒意。丘良人前車之鑑,宮中所有女人的由盛轉衰、或是否極泰來,都只在皇帝的一念之間。
芳貴嬪卻看出了皇帝今日竟是要找淳容華的麻煩,不火上澆油一把,這機會不是白白地溜走,於是故作關懷道:“容華妹妹懷孕甚是辛苦,皇上卻還拿著什麼傳言來煩妹妹。什麼傳言這麼重要,就不能緩一緩再說?”
果然皇上的眉頭又蹙起,憐惜之意被按捺下去,沉聲道:“貴嬪你不知道。傳言說得甚是有鼻子有眼,言之鑿鑿。朕又如何肯信,這不是找淳容華核實來了麼。”說罷,對著莫瑤道:“宮裡的人可都在傳你是假胎,不是真懷孕。”
莫瑤大驚失色,搖晃起來,玲瓏趕緊過去一把扶住。未待站穩,莫瑤顫聲道:“皇上,您可是親眼見過臣妾懷孕的樣子,怎麼會有假?”
“是啊,見過。所以才將信將疑。可是,後來朕可就沒見過了,容華你也總是躲著不讓朕見,這才讓人不得不生疑。”肖瓔說是“將信將疑”,可這裡面,其實幾乎沒有信,全是疑。
皇后見這麼簡單的事搞得如此複雜,感覺有點不可思議,皇帝的意思,似乎不僅僅是要看看龍胎的真假,而是對後宮層出不窮的變故非常反感。見了芳貴嬪的表現,她更清楚,芳貴嬪就是揣著一肚子的幸災樂禍看熱鬧來了。莫瑤出事,倒下的不止她一個,還有一直在背後扶持著莫瑤的永寧皇后自己。
皇后淡淡地一笑,說道:“這事就是容華不對了,皇上過來,怎麼還躲著不見呢?”
莫瑤卻一臉委屈,望了望芳貴嬪,對皇后道:“皇后娘娘,臣妾實在有苦衷。”
芳貴嬪被她那麼一望,望出了滿眼的不信任,心裡便不太痛快,冷笑一聲道:“能被諒解的才叫苦衷,否則只能叫隱情吧。”
“貴嬪娘娘,苦衷也好,隱情也好,怎樣說我不介意。身為女人,都想以最好的狀態來面對皇上,貴嬪娘娘卻一定是理解的。”
芳貴嬪將她打量一番,道:“可淳容華如今這樣子,除了身子笨重一點,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如何就要躲著不敢見皇上?”
“正是,有孕之人身材臃腫是常情。你懷著龍胎,朕高興都來不及,怎會嫌棄你見不得人。朕看淳容華是想多了。”
面對皇帝的不相信與指責,莫瑤雖說勝券在握,卻仍心內一酸。此事恰如一次預演,她從中隱隱地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皇上,那臣妾有個不情之請。”
“說。”
“請皇后娘娘隨臣妾去內室,一觀便知真假。”莫瑤無懼地看著肖瓔,一反往常的懦弱和溫順。
肖瓔朝永寧皇后瞧了一眼,卻見皇后正欲站起,似乎頗為擔心莫瑤,心中本就疑心皇后也參與其中,順著又瞄到了芳貴嬪。
芳貴嬪一見皇帝的眼神,便知他在徵詢自己的意見,緩緩地對著皇帝搖了搖頭。肖瓔越發猶豫,見莫瑤的樣子,又不忍心將事做絕,一旦自己叫她撩起衣衫辨個真假,爽快是爽快了,只怕往日的情份也就沒了。
芳貴嬪適時地站了起來,對肖瓔說:“既是容華妹妹不願意面對皇上,那本宮便與皇后一起,也好做個見證。”
此話雖然大大地討好了皇上,卻狠狠地把皇后給得罪了,皇后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