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明星稀,有寂寥的霧氣,時間的鏡頭一轉便回到了七年之前。
“哥哥,謝謝你讓我們進來,我們先走了,再見。”
“如果有一天她回家了,請你代替我們對她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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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稚嫩的聲音離耳蝸越來越遠,他陰沉著臉靠在門邊,望著窗外的月影發呆,天花板上有流動的光影,如水一般繾綣。
江畔何人初見月,
江月何年初照人,
何月何年才有機會再見到她呢。
鞋櫃上的門票靜靜的躺在盒子裡,霍克拿來之後,被他丟在那裡不聞不問。
一種巨大的念力摧毀了他,他好像瘋了一樣抓起鞋櫃上的門票,往學校狂奔而去。
映輝中學的剛剛開張的小藝術博物館門口聚集了不少人,校長站在門口眯著眼睛看著人進人出,溫庭遠氣喘吁吁的跑來,看著校長舉起了手中的門票,校長笑著說,“你終於來了,我們可是等了你好久了。”
他赫然站在原地,喘氣看著校長一臉期待的模樣。
“庭遠,我們非常感謝你捐出了這麼一件偉大的作品,林女士的作品現在市面已經不多了,這件作品主題非常感人,參觀的孩子們都很喜歡這件作品。”
他疑惑的走進門,鋼化玻璃罩中的雕像,完完整整的呈現在他眼前,他不可思議的搖搖頭,那件他親手打碎的石膏雕像,居然被趙清雅一塊一塊的還原了,雕像下有一行簪花黑色的小字——完璧不歸趙。
他想笑,此時她彷彿就在自己身邊,叉著腰誇張的手舞足蹈,完璧當然不歸趙,那本來就是他的東西,可是,笑著笑著又不安起來,他怎麼會理解成,完璧,不歸趙。
不會再歸來的趙清雅。
此時我真的開始想你。
《《《《《《《《《《》》》》》》》》》
——既然是垃圾,可不可以送給我?
——你鼻子全是白灰,我還以為你昨晚兼職粉刷匠了呢。
你這個傻瓜,石膏粉加水調好的石膏槳,是可以把打破的雕像拼好的,她擦擦鼻子上的白灰興高采烈的叉著腰對著牆壁自言自語,就當做,我送你的出國禮物吧,以後你一看見它不就等於看見我嗎?這樣你就不會再忘記我吧。
溫庭遠
等我不再禹禹獨行
等我開始亭亭玉立,
等我看得見你,
等我改掉所有壞習慣,
等我不再需要別人幫助,也可以和你一起追逐奔跑。
你會喜歡我嗎?
沒有人回應她,也沒有人感激她,甚至沒有人關心她在做什麼。
她坐在房間的地上用刷子粘水將斷處溼潤清洗乾淨,再補上石膏槳將其連線起來,手指憑藉感覺一點點的比劃,那專注的眼神對待的並不是一件昂貴的雕塑——而是她年少卑微的愛情。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她的鼻子上經常看見白灰。
那不是白灰,而是石膏粉。
糟糕的視力,令她幾乎把臉貼到石膏上才能完成,所以鼻子才會整整一年的時間經常發白。
她風雨無阻,她甘之如飴,她努力拼湊著他捨不得丟掉的垃圾,她把這件作品當做唯一能開啟他內心的萬能鑰匙,連線未來無限個可能性的紐帶。
雖然所有的努力都是那麼微不足道,雖然那時的他從未認可過她,還常常見縫插針的打擊她。
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
千拼萬湊的艱難,只為博他舒眉展顏,會心一笑。
我不會對你高聲言語,也不會跟你形影不離,我只是這樣靜靜的思念你。
就算你那時和另一個人天天形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