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電視螢幕中,很快他聽見了無比熟悉的如水一般的鋼琴聲。
為什麼要對你,掉眼淚,
你難道不明白,是為了愛,
若不是,有情人,跟我要分開,
我眼淚不會掉下來,掉下來。
……。。
他欣賞著這電影一般的畫面,典型的美式房屋,碩大的白色窗戶,黃色的落地窗簾,原木色的地板閃爍著幽幽光澤,從遠處看人影略微渺小,窗戶邊放著老舊的鋼琴,一個女人坐在鋼琴邊彈奏,從熟練的指法可以看出,她似乎常常借幽幽琴聲抒發一懷愁緒。
若非這熟悉的琴音刺中心底某一個按鈕,他或許會選擇關上電視。
那個女人,是誰呢?為什麼會彈出他熟悉的樂曲,為什麼一個人坐在那裡,為什麼某些眼波流轉的瞬間,還殘留著趙清雅現在的影子?
他情不自禁站起來,一步一步走上前,犀利的目光,彷彿要穿過顯示屏將她看個清楚。
那個女人,不僅僅沒有頭髮,而且臉部浮腫到眼睛眯成一條線,身體病態的壯碩,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裝,滑稽得好似電影裡的特型演員。
鏡頭漸漸向她的面部移動,她的臉越來越近,他的心越揪越緊,忽然鏡頭面前出現五個指頭,她頑皮的伸手擋住,不好意思的說,“別拍!鍾,你幹嘛……。別怕啦!。”
那是他無比熟悉的聲音,或許他認不出來她被剃光頭髮的腦袋,或許他認不出來她眯成一條縫的腫眼,或許他從未想過瘦的像難民的趙清雅會忽然間這麼壯碩,但聲音,的的確確是她沒有錯!
忽然畫面一片漆黑,doctorchong的聲音親切的傳過來,沒有憤怒,沒有悲傷,也沒有多餘的情愫,他只是這樣默默的說著,彷彿在說一則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有的答案,我可以先告訴你,
可是,有些答案恐怕要等很久,等到問題都已經被忘記。
到那個時候,回不回答,或者要回答些什麼都將不再那麼重要。
…………。。
接下來,一張接一張的照片,帶著他穿越回過去的七年裡,在熟悉而憂傷的鋼琴曲裡,他終於可以離那時候的她近一點,他終於可以憑藉這些影像去了解她過去的生活。但若時光倒流,他寧可不知道,他寧可讓趙清雅拿去丟掉。
他目瞪口呆看著幻燈片裡的她,全身插滿管子的她,被五花大綁的她,被關在無菌病房的她,那手指輕輕觸碰在玻璃上,嘴唇在玻璃上呵出的白氣,以及那眼中的淚和堅強。
趙清雅被銬在病床邊,她痛苦的閉著眼睛,不住的嘆息,大勢已去,就是這樣。
雪白的高低床,
冰冷的醫療器械,
被鋸開的頭顱,
靜脈注入的化療藥,
那浮腫又變形的臉,
捂著胸口皺著眉頭,嘔吐得青筋暴露。
很多很多醫師面無表情,像看試驗品一樣看她,
不知道那麼愛面子的她,是怎麼說服自己接受這種沒有尊嚴的治療。
一張又一張的照片穿越時空,好似火車一樣呼嘯而來,
那些大家都以為她在異國他鄉逍遙快活的時間,
居然一直都住在醫院。
可是doctorchong從未放棄過將她從死神的手裡奪回來,照片上他戴著口罩趴在她的身邊沉沉入眠,那佈滿紅血絲的眼,在深更半夜還拿著試管,一遍一遍調整著藥物的劑量。
兩個人一起在病房舉著V字合照,笑容明朗又帶有勝利感。
他將幾乎垮掉的她拯救回來,讓面目全非的她重新變得清秀美麗,她一點點康復,可以跑,可以跳,可以大口吃東西,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