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一手撐著身後的檯面,慢慢地仰起頭,發出一聲顫抖的輕吟。
他眯起眼睛,朦朧中看見凌炡俯下身去,銀白色的髮絲在室內的燈光下泛著光艷的色澤。
晏修閉上了眼睛,腦海里浮現出凌炡那張沉思的臉。
凌炡總有一種無論發生什麼都處變不驚的態度。除了在他面前的時候會露出不設防的神態,其它時刻總是把一切都設計得毫無破綻。
好像無論做什麼,都會有不為人知的目的,沒有人能夠擊敗他。
他總是把自己內心的想法盡數隱藏,令人去猜測,捉摸。
總是這樣猜來猜去,很累。
所以晏修只能在問題來臨的時候,給予足夠的回應。
身上的火漸漸燒了起來,喘息的聲音迴蕩在整間浴室內。
晏修身體後傾,黑色長髮落在身後的池水中,零散地漂浮開來。
「」
第二天,晏修很早就出了門,而就在他到達審訊室門口的時候,基地的第一波鈴聲才剛剛響起。
這個時候,天上的星星都還沒消散,大多數的蟲還在半睡半醒之間。
晏修小小地打了個呵欠,噙著淚開啟了手上的腕帶,上面是蓋文凌震四點給他發來的訊息,基本都是各種各樣的資料,以及一些零散的圖片,不得不說這名帝國上將的業務能力不是一般的強,全面到連對方在什麼時間去了哪裡都一清二楚。
拿著這份資料,晏修走進了審訊室,路上的守衛士兵一眼就看見了晏修胸口別的榮耀勳章,開口問道,「上將找誰?」
「加布裡。」
守衛飛快地朝晏脩敬了個禮,開啟了一旁的通訊儀。
響鈴三十秒後,通訊嘟地一聲被接通。
「通知一下那邊的看守所,即刻登記加布裡的審訊手續。」守衛說完便結束通話了通訊,朝晏修望了過去,「上將可以進審訊室等待了。」
晏修淡淡地點了一下頭,轉身進入了空無一人的審訊室。
十五分鐘後,門口傳來了一陣手銬的叮噹響聲。
加布裡頭發凌亂,獄衣鬆散地套在身上,整體的狀態看上去比之前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這已經是加布裡這個月第十次被送審過來嚴加審訊了,無論是坐電椅,還是強光逼供,這名少將的嘴還是一如當日地老實,晏修十分鐘前還剛剛看過審訊室裡的幾條儲存下來的影片,這名少將看上去都快瘋了,卻連半句有用的供詞都沒吐。
晏修抬頭,正好看見加布裡那雙深綠的眼睛,旁邊的紅血絲十分明顯,眼瞼下方,一對青紫的黑眼圈表明了他的休息情況。看來這段時間沒少受折磨。
每當看見這張臉,晏修就有種不舒服的感覺。而這張臉,半月前還是一副憤恨無情的模樣,強迫凌炡拔掉他的隱刺。
他將視線轉去另外一邊。
很快,加布裡就被身後的獄卒強行按在了晏修對面的審訊椅上,臨坐前還朝那名獄卒淬了口唾沫,罵了兩聲。
緊接著獄卒就啪地一聲扇在了加布裡的臉上。聲音響透整間審訊室,聽著都疼。
「再不老實,小心審你一天!」
加布裡不屑地呸了一聲:「聯邦的走狗。」
獄卒抬手還要打。
晏修忽地抬手:「萬一打傻了,等會就什麼都審不出來了,等一會兒,你們想怎麼打都隨意。」
加布裡聽到這陣熟悉的聲音,緩緩抬頭,正看見晏修坐在他的對面,胳膊肘隨意地撐在檯面上,側臉對著他。
加布裡哼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帝國那個被趕出境的落魄二皇子,怎麼,想審我?給你的雌君報仇?」
晏修淡淡地將手上的銀戒轉了兩下,「對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