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最難對付的就是這種說話彎彎繞繞,雲裡霧裡的型別了。
出征當日,風和日麗。
天空一碧如洗。
臺下的機甲在點兵場中映著星點湛藍,每一艘看上去都精神無比,機甲下方,站著縱列一齊的武裝軍雌。由於前一天的夜裡下過一場雨,四處蒸騰著潮濕水汽。
凌炡在一眾機甲之中開道前行。
凌炡一襲上將長披隨著步伐輕輕擺動,白色軍帽壓住邊緣的銀髮,單單一個背影就能給人一種望而生畏的尊敬感。
威嚴,冷靜。
晏修跟在凌炡的身後,於萬眾矚目之下登上了聯邦塞維亞基地的點兵臺,腳下的紅毯從入場處一直到遙遠的臺頂。
這期間晏修偶爾會回頭偷偷瞅一眼臺下的情況。
密密麻麻的機甲整齊有序地排列在偌大的場地中央,足足八千多臺,像雕塑,虎虎生風,極其壯觀。
晏修最後停在了點兵臺的頂端,旁邊是身著正裝的愛德華。
藍色帽簷壓住他棕色的短髮,他面色鄭重地將手裡的白色紙張遞給晏修旁邊的凌炡。
凌炡將右手的白色手套取下,接過白紙展於面前,清凌的聲線帶著遙遠的穿透力,每一個字都直入蟲心。
「我將為不能戰鬥者而戰鬥,縱使死無所地,面對強敵,永遠忠於聯邦!」
臺下的蟲一呼百應:「我將為不能戰鬥者而戰鬥,縱使死無所地,面對強敵,永遠忠於聯邦!」
「」
晏修轉臉,正好看見凌炡英俊的側臉,白色紙張在上將的手中發出嘩啦啦的聲響,這位上將嚴肅起來的時候總是那麼地令人著迷。
凌駕於萬蟲之上,那無與倫比的高傲氣勢,永遠都是眾星捧月的存在。
他就像海面上領頭的白鷗,海浪翻湧,打不濕他半根銀羽,不染纖塵,不食煙火。
晏修看得入神,那一刻,他滿腦子都是凌炡昨日抱著他,眼神迷離的模樣。
一想到這裡,晏修便心跳加速,血液逐漸升溫。
直到凌炡領詞完畢,不經意掃過來一眼,本來冰冷的表情開始融化,晏修甚至從對方的眼神裡看見了一絲絲不易發現的驚慌。
晏修不明所以:「?」
這時,旁邊的愛德華突然發現了情況,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一截白色手帕,遞給晏修道:「閣下,您流鼻血了。」
晏修回頭看見愛德華嚴肅的面龐,遲疑了半秒,然後接過手帕,放到自己的鼻子下方,浸紅了一片
他將手帕展開,低頭看去,瞬間尷尬無比。
凌炡壓低了聲音,透著一股擔憂:「你不舒服?」
晏修連忙再次用手帕堵住鼻子,微微昂頭,「沒、沒有」
只是畫面對比太強烈,太上頭了
話雖如此,奈何出兵步驟不能耽誤,不過晏修還是能明顯感覺到凌炡接下來讀稿的語速都變快了一些,就好像為了穩住軍心不得不鎮定,卻又由於某種擔心而束手無策。
看到這裡,晏修嘴角不自覺地開始翹起,上將為什麼會這麼可愛呢?
出兵儀式結束後,凌炡下了後臺便一把抓過了晏修的胳膊,非要帶他去軍醫處檢查身體,晏修百般阻撓,最後還是沒拗過上將的固執,堪堪在軍醫處檢查了足足一百八十多項的身體各機能。
最後檢查結果表明,晏修是由於肝火過於旺盛,陰血不足,臨行前還被主治醫師慎重囑咐,注意節制
晏修看著手裡幾乎拖到地面上的醫療大長單,轉頭看了看凌炡的反應。
凌炡的耳根肉眼可見地紅了,最後未免尷尬,只得輕咳兩下,冷聲道:「嗯,知道了,我會幫他注意的。」
軍醫無奈地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