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可能了……”後面的話,越說越輕,碎在了空氣裡。
這一刻,他和南音曾經十幾年的情分,南音和君家的情義,也徹底地碎了。
南音靜靜地看著君顯,竟然沒有哭,沒有震驚……
好一會,她輕輕地緩出半口氣,低下頭說,“原來是我誤會了他。他雖然做了壞事……可是在關鍵的地方救了陶保。”她對著陶保說,“這一年多,從你出事後,我的確也出了很多事,以前我和阿顯在一起,從小就相信崇拜他,但是摟著他的時候,又覺得他是我的……”她伸出手,對著君顯說,“我們小時候的那張照片,你還有嗎?”
君顯沒有動。
陶保卻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一個黑皮的本子來,從裡面翻出一張照片。
南音接過……低頭看了一會,正是她一臉天真稚氣,摟著君顯脖子照的那張。
她低聲說,“但這畢竟是以前了……我以前不知道,我和霍先生一起的這一年,時間過的真的很快,那時候我和阿顯分手了,必須依賴他,但又知道他很危險,我和他鬥智鬥勇,玩小聰明,玩嬌氣,其實是知道他會寵我。”
她看向君顯,“和他一起的時候,我總是心裡特別有底氣,不怕人欺負,現在想想,那一段日子,我是很安心的。因為我知道,他會保護我……如果我回到你身邊,就是獨獨辜負了他。”
說完,她轉身向門口走出,纖細的身影穿著婚紗,站在門口,她扶著門把手沒有再回頭,對著門,她柔聲說,“什麼時候,藝術品能夠脫離西方設計的價值槓桿體系,獨立透過拍賣來確認價值,或是不再盲目跟從西方人的價值體系,我們才能找到自己的地位……阿顯,你曾經教給我的東西,每一句我都會記得……在我的記憶裡,你和陶保,永遠都在我身邊……但咱們倆的世界已經不一樣……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說完她拉開門。
門輕輕地合上……君顯閉起眼睛。
南音下了樓,沒有看客廳裡的人,她走路的姿態很漂亮,好像剛剛打扮好的新娘,準備走上聖壇。
大門開啟,外面亮如白晝……
一排車整齊地停在陶家門外,南音站在門口,那些車前燈刺的人睜不開眼。中間那輛加長的車上,副駕駛有人下來,拉開了車後門,男人從車上下來,站在車門邊遙望著她。
南音望著遠處黑壓壓的的天,只有他周遭的這一處,……宛如青天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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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陶保站在窗前,看著那一邊,“你早知道那個人會來接她?”
君顯沒有動,輕聲說,“她連婚紗都沒有換……”
“你就由著她這樣走了?”
君顯走了一步,卻還是沒有勇氣靠近窗前,隔著幾步,他說,“南音是不可能離開那人的,婚禮的時候,我看到南音拿了他的槍,我就知道,我倆再也不可能了。南音知道太多人家的秘密……”
陶保不回頭的說,“他們走了。”
君顯走過去,看著外面說,“那人是故意讓你回來的,之前他讓我誤會是他綁架了你,然後現在又把你救了回來……”
“那他到底對南音好嗎?”
“這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咱們得快點努力,你現在有了仇人,南音最後的話裡有話。”
陶保看著遠處的燈海忽然說,“……這房子裡不知道有沒有竊聽器?”
君顯:“……”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