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罷。
帶著幾分嬌羞,甫垂螓首,嬤嬤早把一條紅綢帶交於我手,咯抬眸華,另一側,早牽在他的手裡,紅綢帶中,繫著碩大的花球,不知是否是那花球的重量,這紅綢帶,沉甸甸地握於手心,我有些怕會脫手而去,忙用兩手抓緊,一旁的嬤嬤已躬身退下。
在驟然響起的歡慶鼓樂聲中,我和他一起下拜,我幾乎聽不清主禮的內侍在說著什麼,僅是隨著他一拜二拜覆三拜。
九叩禮畢,他牽著我,往暖閣內走去,我跟在他的身後,第一次走得有些小心謹慎,乃至到了榻前,他甫站定,我也跟著站住,直到一旁的嬤嬤扶住我,我才順著她的手,坐到垂下半幅紅帳的榻前,緊抓著紅綢帶子的手心,沁出些許的香汗涔涔。
金光一閃,他的手中拿著喜秤,立於榻前,低斂的眸華,仍看到秤尖雕刻精緻的龍首,栩栩地顯於眸底,心,在此時,終於再次能聽到清晰的跳動聲,一,
二。三……
三字還禾在心底默數出,紅紅的喜帕已然被掀開,清新的空氣中,他的龍涎香氣更為馨暖,將我一併籠起。
下意識地,我把彤紅得彷彿蘋果一樣的臉低下,低到,我可以感覺到下頷抵住霞帔上的綴珠咯臉,卻,低得更甚。
修長光潔的手指抬起我的下頷,他的聲音,在我耳邊輕緩溫柔地響起:“掘姬……”
這一疊聲喚我,是從未有人用過的喚法,十日前,他還是喚我‘掘兒’,今日,卻用了這疊喚,每一疊的起落間,皆讓我的心,一併地砰然,為他所砰然。
我想正視他,但,在他的指尖輕抬下頷間,我的眸子,卻和我的心意背道而馳,選擇閉閱。
“睜開眼睛,看著朕。”他用一半命令的口吻,道。
我眉心顰了顰,眼簾上,宛然如千斤重一般,恁是動了幾下,都睜不開。
我竟會怕。
在這樣的時刻,這層怕,帶著一種羞怯的意味。
當覺到臉上有他暖暖的氣息,我驀地終於睜開眼眸,正對上他愈近的眸子,那裡,桃灼瀲灩,蘊著,濃濃的情深。
唇際,卻旋即有同樣的溫暖觸過,他俯低身,不顧儀式未成,不顧一旁伺立的宮人,竟就這般吻在我的唇上。
所有的話語,緘默在這吻中,他柔緩地碾過我的櫻唇,彷彿要汲取所有關於我唇際的芬芳,我在他的吻裡,只品到幸福的縈繞。
“唔……”我低低地嚶嚀,在他的吻下,失去所有的矜持,亦不顧宮人會如何想,手不自禁攀住他的背,如同懸垂崖邊的騰蔓,唯有依附著蒼勁的樹,才能得到那暖陽的光照。
我想要他吻我,我的吻也只願在他的索取下綻放所有的甜蜜。
“掘姬……你只屬於……朕一人……所有的一切……”唇齒糾纏間,他低語帶著曖昧,在我耳邊說出這句話,我的臉羞紅到無以復加,但,偏偏,我生澀的回吻,以及隱約的嚶嚀聲把我的情愫一併地洩露出來。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遠遠超過我的想象,當我體內的空氣漸漸被掏空,他仍是不鬆開索取,這樣的失態,玄憶,你以前是否有過呢?
直到一側的執事內侍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奏稟:
“皇上,娘娘,請——莫誤了撒帳的吉時。”
他徼微一笑,這一笑中方鬆開我的唇,鬆開的剎那,帶著促狹輕聲:“今日口脂的顏色並不適合你,這樣反是好看。”
我微側螓首,一邊落地的銅鏡中,赫然映現出我被他吻至紅腫的櫻唇,恰如上了最嫣紅的口脂,只這妹顏,卻是用任何花色都調配不出的。
我愈發窘迫,他倒仿若無事人一般,在我右側坐下,有宮女十人,依此端著金盤,行至床榻前,口中邊吟唱:
‘撒帳東,簾